王露笑:“大咧咧的人怎么变得小性了,这就成挑理了?齐曈刚进门,多关照她一些是应该的。”
“唉,不比不知道啊,反正你最亲你儿子,连带的也喜欢你儿媳妇,”馨柳撇嘴,拿着腔调绷着脸,学母亲说话的摸样:“彬杨是个好孩子,齐曈文静乖巧,馨柳刁钻……”
陆老太太和王露同时被逗笑,王露对婆婆说:“有这个臭丫头在,家里就不冷清。”
馨柳佯装生气:“我呀,吃酸了,不逗你开心了,我自己开心去。”说着去地下室看电影,项临跟着她出了客厅,却是从边门走出去,到庭院里独自散步。
都是倒时差倒得生物钟错乱,齐曈回房间窝进床里就睡,彬杨却精神的毫无睡意,索性换了衣服要出去。齐曈听见动静,问:“去哪儿?”
“睡不着,去公司看看。”
齐曈坐起,看着他发怔。
女人的依恋总是让人心动的,陆彬杨想着这些天她的柔顺,心襟摇曳,在她唇上深深一吻:“走吧,送我出门。”
从卧室到车库,陆彬杨的手一直搭在齐曈腰际,坐进车里要离开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浪费了这么美好的月色独自去枯燥的工作是多么错误的决定,可最终还是踩下了油门。
齐曈目送车子开出铁花大门拐个弯不见,转身,夜色深深的庭院里,灯火通明的三层别墅被浓密的乔木遮遮掩掩。她顺着弯曲的甬道往回走,转过两个弯,就看到了项临,站在一棵树下,在抽烟,在看她,在等她。
齐曈走近几步,走到彼此能听见对方的低声谈话的距离,站住。
一时无语,只是对望,只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项临狠吸几下,把烟掐灭,问:“彬杨去哪儿了?”
“去公司。”
“在加拿大玩的好吗?”
“还好。”
似乎没什么再可说的,长久的静默后,项临感慨:“真没想到,居然走到了这一步,嫂子。”
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叫她这个称呼,齐曈的心仿佛被千斤坠往下拽。看着林间深处:“我也没想到。”
月夜下两人的衣衫都被明暗的枝叶投影印的斑驳,看着她的裙摆,项临问:“我们,能相处好吧?”
齐曈似问似答:“能吧……”
馨柳看完电影回卧室已是深夜,只见项临看着书在发呆,取笑他:“书呆子书呆子,想什么呢?”
项临合上厚厚的资料:“在想我认识你的那天。”
那天他去老干部科会诊,病人正是路老太太,进病房推门时接到齐曈的短信:“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他的手在抖,所以手机很容易的被病人的孙女撞得掉在地上摔成几块,正是馨柳,一张明丽的脸,大胆的目光追着他,捡起来还给他,理直气壮的:“别生气啊,我买新的还你。”
馨柳抢着说:“那天我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帅的医生,然后我就摔了他的手机狂追他,就把你追到我家了,哈哈。”她想着母亲要是听到这番话,肯定要骂她不知羞不矜持,妈妈其实骨子里喜欢端庄的女孩子。
窗外,一轮小小的明月居空,却光华耀宇,项临看着,想起齐曈幽黑的眼睛:“馨柳,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
馨柳问:“为什么?”
“你哥成了家搬回来,你和我出去过过二人世界不是也挺好?”
“家里一直冷冷清清的,和二人世界没什么不一样。现在哥哥和奶奶都在家,正热闹,我才不要搬走。再说,爸妈和奶奶身体都不好,你这个女婿正是有用的时候,别临阵退缩啊。”
馨柳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不容商量,项临不再多说,摊开书继续看。心里的惶恐不安却是越涌越高:每天遇到齐曈,看到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和陆彬杨就住在自己的头顶上……
项临一把扔掉书,进了浴室,最近只有水流才能安抚他纷乱得近乎狂躁的情绪。
馨柳正在浴室淋浴,被他突兀的闯入吓了一跳,一把拉上浴帘。项临一怔,钻过帘子一同站到了花洒下,不顾衣服被浇湿。
馨柳被项临的粗鲁吓到,捶打着他:“啊,我要摔倒了!放开,项临,你弄疼我了……”
馨柳最后幸福的举手投降,她喜欢这样的项临,鲜少如此热烈的项临。入睡时馨柳强行钻进项临的怀里:“老夫老妻的,怎么又浪漫起来了?”
项临看着天花板:“馨柳,嫁给我你后悔过没有?”
“你啊,冷冰冰挺无趣的,就像现在,还酸兮兮的,不过呢,我就是喜欢。呐,娶到我是你的福气,不要以为是我追你你就可以跩哦,告诉你,对我好点!”馨柳命令道。
“知道。”
项临同意馨柳的话,却再次恍惚,再次的问自己:如果那天不是替临时请假的大夫去会诊,没有遇到馨柳,他和齐曈会怎么样?会结婚的吧?
答案同样莫测。所有的路,都在向前,就像现在失控的局面。可当他的世界与齐曈这个名字再次有交集之后,就只盘旋在过去曾经,不见出路。
陆彬杨一个人在公司里忙了整晚,因为事多,也是为了倒时差,连着第二天白天也呆在办公室处理事情,体会到了齐曈倒班的辛苦。下午回了家,不见齐曈,奶奶说孙媳妇回医院销假去了,打回电话,说是晚上正好上夜班,就不回来了。
第二天,陆彬杨上班,齐曈临近中午才下夜班回来,在家补眠;
第三天,齐曈正常班,算是和他同步;
第四天,齐曈连班,中午上班到晚上十点下,深夜悄悄的回来不敢打扰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