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韵竹在一路说说笑笑下,已经松弛了很多。
贺容璋开着车兜兜转转,穿梭于杭州城内,池韵竹隔着汽车玻璃,欣赏着这个城市。
水光潋滟的西湖,山色空蒙的孤山,她都一瞥而过。
沿路的梧桐、水杉,如参天古木一般,深邃静谧。在这种萧萧落木无边下的环境里,池韵竹觉得自己也变得宁静致远起来。
“为什么停这?你不怕吃罚单吗?”
池韵竹见贺容璋把车停在了一个无人的巷口,不禁发出了疑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贺容璋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池韵竹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郭丽平,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杭州,让她安心。
大约半小时后,一辆黑色保姆车从斜对面的马路缓缓驶出,贺容璋立刻发动汽车,从巷子里开了出去,并按了按喇叭。
池韵竹心头一惊,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她要见公婆了。
保姆车停了下来。
电动车门缓缓打开,里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贺妈妈坐在内侧,盘着发髻,穿着一套中式服装,温婉典雅,笑意盈盈。
贺爸爸坐在外侧,蜷着两条大长腿,一看就个子很高,与贺容璋一样剑眉星目,看着威严帅气。
“爸爸、妈妈。”
贺容璋打开车门,跨了出去。
池韵竹一紧张,大衣都没顾得上套,穿着毛衣就跟着贺容璋下了车。
“璋儿,你怎么回杭州了?不是说好了在苏州外婆家汇合吃饭吗?”
贺妈妈略有惊讶之色,边说边用柔和的目光快速打量了一下跟在贺容璋身边的池韵竹。
贺爸爸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贺容璋,又看了一眼池韵竹,神色自若,气度不凡。
“我带韵竹来灵隐寺烧香,今天去不了外婆那了,明天初一我肯定到苏州给她拜年。”
贺容璋边说边把手搭在池韵竹肩膀上,示意她往前一步。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池韵竹。”
池韵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
“韵竹你好!我们上次见过,我记得。你快回车里吧,穿太少了,小心受凉。”
贺妈妈语调温和慈爱,极具修养。
“韵竹你好!回车上吧。”
贺爸爸点头示意,微微一笑,也关心了她。
“去吧。”
贺容璋低头对着池韵竹柔声细语,手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叔叔阿姨,再见!”池韵竹颔首告别。
贺容璋在父母面前,完全没有介绍池韵竹是谁,来自何方。
他只是把这个女人带到父母面前,仅此而已。
贺容璋不说,贺妈妈贺爸爸也不问。
这是他们这个家庭的相处模式,相互尊重,保留了良好的边界感。
池韵竹爬回车里,大口喘气,这短短两分钟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世纪这么漫长。
她握紧的拳头,把掌心都抠出了指甲印。
贺容璋站在外面与父母又说了几句话后,就也回到了车里。
黑色保姆车缓缓关上车门,又缓缓离开。
“这就见完了吗?”
池韵竹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贺容璋,发出了灵魂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