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从未和什么人真正意义上的因感情和余生而非利益在一起过,女人也好男人也好。
如果说度过余生相携终老的人,任无衣很合适。同样内心幽暗见不得人,又互相知晓对方真正的为人,同类相栖。
任无衣不做声。
他懂了,式凉跟他的喜欢明显不一样。
就算知道式凉没那么喜欢自己,他也抵不住可以和式凉在一起的诱惑。
没什么好扭捏的,任无衣点了点头。
君臣19
千秋宴关于鸶水之战的辩论使式凉声名远扬,崇敬兼具争议,魏呈为式凉辩护的宽容大义之举一时传为佳话。
听闻魏呈夫人诞下一子,式凉便知他确实看开了。
而二月仲春,正是阴阳调和农忙之前适宜成婚的季节。
任无衣一大早就见管家指挥工人运送木料。
府里上下喜气洋洋,忙忙碌碌,好像要筹备什么大喜事。
木料看着名贵,任无衣放下手里的事去看了一眼,发现存放木料的院落中,式凉在石桌上用尺绘图。
“你喜欢什么纹样?”
“祥云纹吧。”
任无衣打量这一切,式凉抛下他最喜欢的公务不做,这是做什么?
“你会筹办婚礼吗?”
任无衣点头,但式凉问这个:“你要成亲?”
式凉想了想,觉得差不多:“嗯,麻烦你了。”
“……”
任无衣当然不认为式凉会自毁前途和自己一个男人成亲,估计是娶个名门闺秀。
“好。”
除了这个字,也别无可说,任无衣嘴唇张开又抿紧,转身走了。
持“跟谁在一起当然是跟谁成亲”的一般思路,式凉并不觉得这事有误会的余地,接着锯木头。
他出身大族却家境贫寒,年少时四处找活计,曾跟一个老木匠做了一段时间学徒和帮工,虽说只是靠这个挣一碗饭,但他手艺不赖。
“宿主你在干什么?”
系统听见了宿主说要办婚事。
“做新房的门窗桌椅。”
“那宿主为什么选择任无衣?”
“他心是诚的,我又可以回应他。搭伙过日子。”
而且圣上迟早会发现魏呈忠诚可信,包括宴上他表现的耿直大度都会加速这个进程,届时制衡他的式凉又该如何?
自然式凉才贯群臣,但天下已定,祁陌不放心屡屡离经叛道的式凉,假若他再在宴上据理力争,显得迫切求生、求胜,祁陌如纸般的信任顷刻便会岌岌可危。所以式凉得忍,忍到最后一刻;得认,心愿诚服认罪。
最终他赌对了,能在这多活上一段时间,于是试图尝试不曾有过的感情。
“那你怎么不选银桦或者公主或者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