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者的任无衣,在长远的方面,不得不担忧一件不比战争可怕的事。
“可能是我多虑了。”他苦笑。
说罢朝营帐方向走去,不精医术的式凉一时想不通他在忧虑什么。
次日,式凉得以随军出战。
普通制式的铠甲,式凉被分配成了马骑兵,使戟刀,先锋头阵。
大家舍不得他送死,但式凉意已决。
作为军医,任无衣身处后方,与其他医务人员抢救伤员,伤员远多于医者,忙起来根本没功夫担心任何人。
下次见着式凉则是在军事会议上。
式凉除了左臂多了染血的纱布,这种轻伤一般自行包扎以免占用重伤员的医务资源,除此之外,血腥气淡的仿佛没上过战场一般,与周边同样刚下战场的将领们对此显着,他那状态竟有些像魏呈——把战场当家似的。
对式凉表示惊讶的不止任无衣,其他人时不时瞟式凉一眼,神色古怪。
式凉没有多做解释,问:“敌方阵营那个戴着鬼面的人,他一直在这边战场吗?”
“今年开战才出现,一柄长&039;枪,枪头长三寸三分,重一两三钱,枪法精到,是个厉害人物。”
“他那枪、那马都是顶尖的,身份地位必然不低,就是一直没他来头确切情报。”
“说到情报,粮草还没信儿。”
……
这些人心宽忘性大,说起正事就忘了其他。
式凉总觉得那个鬼面熟悉,却未与他正面交战过。
直到伏天末尾,暴雨倾盆。
清新的潮气让式凉被血腥味和铁锈味麻痹的嗅觉渐渐恢复,茫茫大雨隔绝视线,战火依旧燃烧不休,人人都在凭本能向敌方士兵挥刀。
雨水落到泥地上混合血液迅速积成血红的水泊,尸横遍野,流血漂杵,不外如是。
时时有活生生的人倒地。不慎坠马的,被战马的铁蹄踏过,若仍在茍延残喘,那着实太过折磨。
杀敌间隙,式凉无意瞥见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人的脸被溅满了暗红的泥水,头抵在血泊里,死命握着刀,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式凉应对敌人,转头再去看,己方一名将领正架马奔来,马蹄无疑会踏上去。
突然此时,一柄银枪横伸而出,骏马嘶鸣,身着苍军银甲的鬼面人凭空出现,与其缠斗在一起。
那琅国将领擅长马战,而鬼面人似乎心不在焉,几下险些被挑了人头,险险躲过,性命无忧,面具未能幸免,四分五裂。
狰狞鬼脸面具之下,是张精致艳丽的脸,额发被雨淋湿沾在脸侧,手上动作未受丝毫影响,挥枪突刺。
是花夜离。
隔着雨幕,式凉看的分明。
初见时那双澄澈的浅色眼眸近乎无机质,冷戾逼人。
当年的侍卫长,他应该与花夜离关系很好。
现如今,花夜离可以稳稳握着枪杆,寻机会眼也不眨地给泥地中濒死而不得解脱的他一个痛快,然后继续拼杀,与敌将马战不落下风。
君臣11
没发生式凉自刎之际粮草方至那种千钧一发的桥段,圣上的人力物力支援提前到位,经兵官管理重组,队伍整肃精壮,各营壁垒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