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舒宜说,“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嗯,我帮你拿。”傅莳把袋子扔到沙上,绕到背面的墙根处拔掉手机的充电线。
“充好…”话僵到嘴边,眼瞅着舒宜就要走到沙旁边,他连忙出声:“舒宜!”
舒宜被他急切的语气叫住,一脸懵地问:“怎么了?”
傅莳两步并作一步,挡在她面前,“你的手机。”
他暗自松了口气,趁她开机的功夫,心虚地拾起搁在沙上的塑料袋。
大概是太过紧张,随着袋子一甩,有个东西漏了出来,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到舒宜脚边。
她低头去捡,“什么掉了…”
等看清小纸盒上的字样时动作一顿,表情跟着变得怪异。
舒宜:怪不得刚才那么紧张。
相比对面快要溢出的尴尬,她咬着唇生怕憋不住笑。
傅莳强装镇定,从她手里接过那盒避孕套,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扔进袋子里。
“…谢谢。”
他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本来是去药店买解酒丸的,结账时看到货架摆着的五颜六色时想到昨晚的旖旎。那时候,他先顾忌的不是她已婚的身份,而是避免意外生的保险措施。
但他总不能这样讲,又害怕舒宜误会,磕磕绊绊地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用…随便买的,凑单…”
越描越黑,简直是此地无银3百两的真实写照,所幸被手机铃声搭救。 只是舒宜看到来电提示后,嘴角的笑意就变淡几分,然后不留情面地摁灭了屏幕。
“傅莳。”
名字冷不丁地被叫到,他掩饰性的咳了一嗓。
“嗯?”
舒宜朝前一步,将距离拉近,这样一来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和傅莳对视。手臂绕前,借他怔的空隙抓住那只塑料袋,拉着他的手一起拽到两人中间。
“其实,我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傅莳呼吸有两3秒的停滞。
这话题起的有些无厘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明白舒宜为什么告诉他。
然后小指被轻轻勾了一下。
力度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傅莳的心湖。
舒宜小指挠着他的。
人人夸她脾气好,不与人交恶。只有自己知道,是龉龃不为外道罢了。然而丈夫的所作所为让她如同吃了口屎,第一反应就是恶心。
然后呢,就是慌乱,慌乱于自己并不厌恶,因为性爱是真真切切给她带来快感的。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在刚刚得知时就坚定地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而不是脑瓜子嗡嗡,像个无头苍蝇不知所措。
她憋了很久,就连酒精也不能让她跟好友尽数倾吐,却把一个本不想干的人扯了进来。
哪有什么酒后乱性,不过是把你心里最隐秘、最黑暗的角落放大了而已。
她也得以想清楚了一些事。
但这对傅莳很不公平。
她可以以怨报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但不能利用一颗真心换取背德的慰藉。
舒宜看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白皙脖颈处凸起的喉结紧张地上下窜动。
老实说,她也没想好该怎样处理这根笔直的感情线。但她做就是做了,总要有所交代,总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负责。
她叹口气,“但是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婚。”
傅莳刚刚有所沸腾的血液瞬间凉掉,又听她说,“所以我们只能是婚外情的关系,这样,你也愿意吗?”
“婚外情”是什么?
偷情、偷性、偷欢,总之都不是好词。傅莳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欣喜。
掌心全是汗,空出的那只手不受控地攥了攥。
他从不奢求回应,能越同学情谊跟她捆绑,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思想课上了那么多节,终究是在实践里全部丢弃。
于是他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