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
陈鹏等人身上的棍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所用的外伤药油,还是去医馆给小铁匠探病时,顺道买的。
这天也正好是交货期。
院子里的铁炉已经垒好,还需烧制定型,加上风箱调试等等。
陈鹏干脆就全部交给莫老三和马六。
有哥几个在,也能防着点赵才那些人来报复。
这次的麻布,共有二十多匹,三台飞梭机火力全开的产物。
光靠陈鹏和牛大力两人,可扛不下来。
于是陈鹏就在围村找养驴户租了两头驴,加上驴板车,价格还算合理。
陈鹏倒也想过买辆马车,但现实跟电视里看的并不一样。
大景朝的马匹,最次的都得二十多两纹银一匹,能拉车的力马,更是高达数十两甚至上百两纹银。
这价格,跟陈鹏前世的敞篷跑车没什么两样,不是寻常人家能触及的层次。
嗯,不是马车买不起,而是驴车更有性价比。
驴车慢是慢了些,但好在能把人和货都一道拉了。
于是乎,进了县城,四周的人就瞧见了滑稽的一幕。
臭名昭著的小龟公,扛着硬邦邦的臭咸鱼,赶着驴车,车上却载着干净整洁的麻布匹。
在路人们指手画脚的笑声中,陈鹏大摇大摆的来到丰年坊。
“又要劳驾诸位西施帮忙卸货啦。”陈鹏调戏了一番丰年坊的裁布小娘子。
那些小娘子,也不是头一次见到陈鹏如此轻佻,便掩着小嘴轻笑,帮忙卸货。
“怎么不见钱掌
柜?”陈鹏刚开口询问。
便听得一声沉吟,“钱某还没死。”
“哟,钱掌柜如日中天……”经过一段时日来的交易,陈鹏也算是跟钱掌柜混熟了些,两人时常拌嘴已是家常便饭。
然而,看到钱掌柜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出来的模样,陈鹏却闭嘴了。
只见钱掌柜一脸沧桑,须根都白了许多,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不少。
“这是尾款。”钱掌柜脸色阴沉,将钱袋放在桌上,揭开茶杯,又盖上,“这次是最后合作了。”
“怎么了?钱掌柜?”陈鹏一句东主有喜差点没问出来。
“没怎么。”钱掌柜揉着额头,一副劳累模样,“以后你们布坊的布,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丰年坊……不收了。”
不知为何,钱掌柜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像是用尽了他的力气一般。
“为什么呀?”陈鹏不解。
明明之前的合作非常愉快,眼看着就要把官营坊的市场都打下来了,却在这个节骨眼拒绝合作?
“不为什么。”钱掌柜躲闪着陈鹏的炽热目光。
他承认,陈鹏虽然声名狼藉,但真正接触下来,才发现陈鹏其实言出必行,提供给丰年坊的货,也都是质量上乘,丝毫没有掺假。
“钱掌柜若是有何难处,但说无妨。”陈鹏也察觉到,钱掌柜并非开玩笑,“若是毫无缘由便断了买卖,岂非败了丰年坊这口金漆招牌的声誉?”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钱掌柜苦笑一声
,拿出一个小木盒,“昨日放在我布坊门口的。”
陈鹏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只小巧的绣花鞋,这尺寸应该是孩童穿的。
“是我女儿的绣花鞋,”钱掌柜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