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林强云听到自己呼痛的声音,试探着扭动了一下身体。一阵酸痛麻痹的感觉从上半身传到大脑,似乎躯体和脑袋还完好无损。
林强云努力克制住睁开眼睛的冲动,生怕睁开了眼睛之后看到的是自己不希望看到的景象,还是先闭着眼来得更保险些。
还好,自己还活着。啊哈!活着的感觉真好。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右手,“嘶”林强云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是左手,除了疼痛麻痹之外,也还是能动。
接下来是左右双脚,伸缩了一下。咦,居然不是那么疼痛,不像上身和双手那样动一动就钻心地痛。
既然自己还能动,那就不能老是这样躺着,应该是时候看看所处的环境了。
慢慢地把右眼睁开了一条缝。
没有,什么也没有,眼缝中看到的只是黑暗。
林强云心里一惊,赶紧把眼睛闭上。
“怎么会什么也看不到,难道是眼睛瞎了不成?”想到这里,林强云再也沉不住气了,一下把双眼睁开。
令他失望得很,在他的眼中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真的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死心的抬起右手,忍着疼痛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火柴,闭上眼睛抖动着双手划擦了好几下,这才听到“嘶”的一声火柴点燃的声音,眼皮外也透过了一片光明。
林强云立即睁开眼睛,这一根火柴点燃的火焰晃得他除了火光外什么也看不见。
总算放心了,眼睛并没有瞎掉,只不过刚才是太黑暗才看不见的。
林强云丢掉快烧完的火柴梗,四下摸了一下。
挎包,还在,扣带也没有松脱,里面还是鼓鼓的装满了放进去的东西。
牛皮子弹盒,还在右腰上挂着呢,旋扣也扣得好好的,拍动一下里面“哗哗”的直响,想来子弹也没有受到损失。
左腰部牛皮枪套里二十五公分长的双筒短管猎枪静静的呆在枪套里一动不动,等着自己动用它。
啊哈,连背着的长猎枪也没有丢失,难怪刚才躺在地上时被硌得难受。
静静地坐了一会,林强云心想还是快点回去,说不定天一亮生产队已经派人来通知决定成立医疗室,以后就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田了。
强忍浑身的酸痛爬起来,取出挎包内的手电筒四下里照了照。
上面是不见顶的空洞,自己所在的地方大约有四五十平方米,绕着走了一圈后,发现有三个不知通向哪里的岩洞。有一个洞仅只人头般大,绝对是不能钻出去的。还有一个虽然大得够两个人并肩走的,却是朝下而去。林强云走了几步后,发现朝下的洞越来越陡,赶紧退了出来。
确认地上已经没有自己的东西后,别无选择地往那最后一个倾斜朝上的洞口走去。
用了将近半小时,前面可以看到白光,原本狭窄得勉强能挤过的山洞渐渐宽敞多了。看到出洞有望,林强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天,确实是亮了,但阴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
想到时间,林强云这才抬起左手,手腕上的表停在九点二十八分。他没法得出正确的时间,连发条也懒得去开,摘下手表就塞入挎包中。
取下背着的猎枪,拨开勾住枪管的压扣,让枪管的后部翘起,拉出那个打空了的子弹壳,再从子弹皮盒中拿出一颗子弹装进枪里,在枪管前部一托,锁死了。
抓住枪把的右手按下击锤,用枪管拨开洞口浓密的藤蔓,警惕而缓慢地走出洞外。
洞口位于一个山谷中部一堵七八十米高的石灰岩壁底下,石壁上从疏到密垂下许多山藤,密集的山藤把这个洞口掩盖得严严实实。若不是林强云自己从那儿钻出来,而且立身之处距洞口只有七八步,估计多走远些的话,林强云也很难一下子找到这个洞口的。
对面也是一堵峭壁,距离大约有三四百米,左右两面远远的看来是高山,也不知道从左边能够走出去呢,还是往右走好。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可以肯定的说,这个山谷林强云从来没有到过。提着猎枪信步走了一下,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又想不出来。
没有太阳,东南西北也就没法分辨,他只管往山谷较高的一面走去。没有路的山谷,也不见有人来过的迹象。攀上爬下的费了好大的劲才走了二里左右,累得他出了一身大汗。
脱下里面穿的毛线衣,一阵微微的风吹过来,林强云这才恍然:天气不对,现在是公历十二月呀,怎么这风吹来一点都不冷?原来自己一直的感觉是对的,这个山谷很暖和,这就是觉得不对的地方了。
再走了百米左右,耳中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林强云高兴地加快了脚步。只要有水,顺着水路就一定能走到有人的地方。
来到水声传出的地方,林强云傻了眼。
高高的石壁上一股山水从数十丈的高处往下泻,形成一段又一段的细小瀑布,水流到了石壁下顺着一条二三尺宽的小水沟朝下流去。
这一面是绝路,只有从那一个方向走了。
出了山洞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林强云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天色比刚出洞的时候暗了一些,是要找东西填肚子了,接下去天色再暗些的话今天就只有挨饿罗。这一路走过来没有发现大野兽的踪迹,山鸡、松鼠倒是见到了几只。
林强云把猎枪中的子弹换成霰弹,回头朝来路走去,很快就打中了一只七八斤重,而且不怕人的雄山鸡。
吱吱喳喳的小鸟鸣叫声把林强云从睡梦中吵醒,他伸了个懒腰后睁开双眼。
天方亮不久,各种各样形状的白云被太阳照得红红的,使得山谷里的青山绿树也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影。
揉了下发痛的眼睛,林强云挺身坐了起来,心想自己真是见了鬼,好没来由地落到这荒山野岭来睡了一夜。
山里的夜真的是很凉,一晚上林强云被冻醒了好几次。现在起来了才发现衣裤都被露水打湿,难怪觉得这么冷。
脱下表面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衣服晾在石头上,把毛衣小心地放在昨夜用来做枕头的挎包上,伸展手足扭头扩胸摆腰地作了下准备,开始了每天例行的晨跑活动。
这里能跑的地方不大,就这小沟边十多二十米的长度稍平坦一点,荒草也长得较为低矮。在这么短的长度来来回回地跑了几百趟,连汗也没有出得平常在石头路上跑三公里的一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