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站在陛阶上,显得身形颀长,颇有威慑力,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成王败寇,局势已定。若能缴械投降,没准能留你一命,若顽于反抗,格杀勿论!八王爷,服输吧。”
八王爷冷笑,“你以为我只有他一个部下吗?外面早已被我的人给包围了,你若是此时杀了我,你们也休想逃出去。”
时蕴也笑:“难道你以为,陛下也就我一个部下吗?你不妨猜猜,蔺相和永安王如今身在何处?你的人,又是否敌得过他们的人?”
“你以为包围皇宫,便是瓮中捉鳖的吗?事实上,你才是其中的鳖。”
别看是运平日里傻里傻气,不着正经的样子。但当真处理事情来,气势确实一点不输八王爷。
话音刚落,祝长晋便将一浑身是血的人推进大殿,那人一头栽在了地上,倒在八王爷脚边。
即便他已满身血污,但八王爷还是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的亲信,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祝长晋将五尺长刀插在地上,血水顺着刀锋委蛇而下。
与蔺奕湘一同,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八王爷两侧。
蔺奕湘语气淡然:“八王爷,束手就擒吧。陛下有好生之德,你若此时妥协,还能保全家中亲眷一命,若执意顽抗……免不了全家抄斩。”
——
此事算是告了一段落。
时蕴也并未说错,或许沈启源主观上确实算是背叛了八王爷,但她软禁沈启源也是真。
待她处理完剩余的事情之后,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京都凛冬将至,放眼望去白雪皑皑,是另一番天地。
时蕴被知音强迫着穿上厚实的衣裳,披着足有几斤重的大氅,才被允许出门去。
“我看你就是嫌命太长了,整日穿着那般单薄往外蹿,别以为你染了风寒有人伺候你。”
时蕴嘿嘿傻笑。
“我会尽快回来的,今天说好了大家一起吃个饭,晚点带你去宫里。”
知音道:“呵,你自己去得了,我可不想见你那些男人们。”
时蕴道:“大家难得聚一聚嘛,没准还是最后一次,以后说不定还没这机会呢,就当是一起吃个散伙饭。”
知音没再说什么,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你要去见谁。虽然他如今病重,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要多加警惕,别让一个病秧子伤了你,叫人笑话。”
“知道了。”
时蕴一路来了沈家。
如今是沈家门外围了一层她的人,在这半个月的期间,连只鸟都没给放进去过。
她迈入府上,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沈启源的院中。
就见他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躺椅中,木椅轻轻摇晃,他膝上盖着是一层厚重的毯子。
一直望着树上。
原是枝头白雪覆盖下,近还挂着几颗黄橙橙的柿子,柿子绵软香甜,引得冬日出来觅食的鸟儿站在枝头大快朵颐。
鸟儿一个个长得肥硕,好似个胖球。
很寻常的景象,但他一看便是许久,甚至未曾留意到时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