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屏障内——
“我以为你知道,如果我们两个对立,便只会应了天地大道的心思,到最后,你与我之间,谁都不会活。”
金红屏障内,两方神光相撞,一方金色更重,隐带赤色,属于夙邈;另一方却是赤色更甚,金色偏浅淡些,是为逆簌。
夙邈听见逆簌这样说,俊美的面容上也没有半分波动,他只淡淡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逆簌唇含笑意地复述了一遍夙邈的话,看向对方的眼神中,蓦地多了几分深意。
“我原还以为,有前十一位仙神的前车之鉴在先,你会学着聪明一些,也该知晓有的事,其实根本不值得你去坚持。”
“可你现在表现出的态度,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夙邈并没有理会逆簌言语间的嘲弄,面上也是淡淡的,只继续向逆簌攻出神印,看着像是没有被逆簌影响到分毫的模样。
但只他自己知道,在从逆簌口中听到这话时,他心中有多凝重。
夙邈原还以为,逆簌所掠取的,只有天道的权柄。
可现在,连在现任天道口中,说是在它继任后,从历任天道的传承记忆中,才可得知的仙神秘事,竟也被逆簌这般轻易道出——
可见逆簌是连历任天道的传承记忆,也都掌控在了脑中。
那么更多的,天道所知晓的隐事,秘术,功法,封诀,杀咒,阵法……这些说不定也会被逆簌所掌控,并为他所用。
且自现任天道继任以来,因他常居九重天,而天道只能屈居八重天的缘故,他与现任天道,彼此间不知交手过多少次。
现任天道还一度想将他拉下神位,为此不知研究出了多少种,专门针对于他的办法……
虽然他在天道面前,也并不是毫无保留,可当然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习惯,而天道也并不是一个不会留意细节,无法做到以微知著的存在。
所以,知晓了天道记忆的逆簌,只会比他预想中的,还要难对付上许多。
逆簌抬手,掌心聚出如烈火般的红芒,抵御住攻至他身前的神印,看向夙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蛊惑之意。
“其实何必要同我作对呢?”
“我要做的事,原本也并不挡你的路,你只要当作没看到,不就可以了吗?”
“四千年前,于我而言,是神魂和信念的双重摧毁,是天地大道于我的无情灭杀,也是我痛失所有,坠落深渊,又从炼狱中爬出,想要向一切复仇的绝望开始!”
“可于你呢?”
“于你这位生来便拥有一切的仙神而言,前十一位仙神相继应天命而陨落……曾经的十二位仙神,只余你一人——”
“夙邈,你就算从前不知这其中内情,那么现在呢?”
“你已经知道了天地大道对你们的利用,也知道它把你们这些仙神,对这方世界全心全意的付出,全都当做了它造就你们,所以你们应做的理所当然——”
“需要时便用你们到极致,不需要时,却也可以随随便便地就将你们抛弃,让你们应天命而陨……”
“这样的天地大道,我就不信你对它毫无怨气!”
逆簌这一番话说得是真情毕露,很像是不惜自揭伤疤,也要倾吐心声,替夙邈愤愤不平的模样。
但夙邈看向他的眼神,却依旧冷淡,声音亦然。
“我如何对你,同我如何看待天地大道,这两者毫无关系。”
“于你,我只是做我该做之事。”
“该做之事?呵。”逆簌嗤笑一声:“这天地下,哪有什么注定要谁来做的该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