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安与钟离、阿妍分开后并没有直接回永乐殿。反倒是阿妍,气喘吁吁地奔回永乐殿,四处询问宫女,却得知主子并未归来。心中焦急万分,主子究竟去了哪啊?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二人静默片刻,终是钟离提议,先去别处找找……
而此刻,他们要寻之人,正慵懒地躺在宫中某处幽静的角落。
嘴角叼着一根青草,手臂枕于脑后,仰卧在湖畔的草地上。姜维安在与钟离于园林中发生争执后,一怒之下跑了许久,待跑累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然迷路,误打误撞间,竟来到了冷宫这片被遗忘之地。
守门宫人一见是临安公主,连忙恳求她远离此地,莫要被里面的“疯子”所伤。
她于是又多走了一段路,在这座巍峨的山峦与人工湖之间的草地上,安然躺下……
说来也巧,正是在此山之上,她不慎跌落,摔破了头颅,四肢尽断,足足躺了将近一年,又饮了两年的苦涩药汤。
姜维安吐掉口中的青草,回想起方才之事,愈发觉得气愤。这钟离,除了有一副好相貌,呃,还有一副健硕的身躯,其余一无是处。沉默寡言也就罢了,一说起话来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死直男!
姜维安苏醒之时,见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太监,正在擦拭屋内的窗户,她一眼便看中了他,选他做了贴身太监,这段孽缘也自此开始。仗着她爱看美男,便不会对他发火,哼,以后再看他一眼,她便倒立行走。
不对,以后再敢这般放肆,她就丈毙他。
姜维安坐起身来,抄起旁边的一块石片,用力掷向面前的湖面,石片在水面上轻巧地跳跃了三次。
“这不是临安吗?怎么来这冷宫?”一道女声响起。
“临安公主吉祥!”伴随着宫人的问安。
动静稍微有些大,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位妖艳妆容,华丽宫装打扮的女人在在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您是哪位?”她说完又继续打起水漂,这女人的妆容让她感到心理不适。
见对方如此反应,女子难得没有动怒,依旧保持着微笑。
只是她身边的太监开口:“临安公主,这位是纯贵妃!”
哼,姜维安到底不爽,起身对她行了颔首礼。才道:“无事随便走,走到这了。纯贵妃呢?怎么也到这?”
纯贵妃微眯着眼瞧了她一番,真不知道这临安公主是不是真摔坏了脑子,她这么一大个活人,她会认不出来?不过她扬起一抹善意的笑,“你这孩子,不瞒你说,本宫刚刚去了一趟冷宫。”她说完指了她身后那坐阴森森的宫殿。
一般人听了这话都会好奇问,她是去干什么?而姜维安听完,直接一屁股坐回去,拔着草地的草,显然一副不感兴趣……
“听说春日小宴上有位小姑娘摔破了你的瓷碗?”
“现在还在园林那湖边找那残缺的碎片,怪可怜的。”
拔草的动作一僵,随即笑道:“怎么前面刚发生不久的事,娘娘这么快知道了?这不难让临安怀疑,您该不会在园林哪处角落偷窥我吧?”
纯贵妃听完,精致的妆面出现几道龟裂,哪里会听不出这小丫头嘴里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于是说道:“本宫入宫多年,一直未能生育,早已将宸曦这孩子视如己出!!”
话里话外,你动别的人可以,但是尉宸曦这人,你,临安动不得。
“赎临安愚昧,只知道父皇赐给儿臣的白玉瓷碗在整个天盛国乃至其他国家仅此一件,临安自认为万分罕见、珍贵之物,被人破坏,让她付出同等的代价,很过分吗?”
姜维安扔完手里的最后一块石片,而后直视对方,莞尔一笑,“别说那孔尚书的女儿了,就是哪位贵人,还是权臣,摔了那珍物,临安也会一视同仁!”
看到她眼底浮动着妖异的光,纯贵妃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十四岁少女敢说的话。
而找了半天人的阿妍,在转过拐角后,看到前面对峙的场面,那熟悉的身影极像她的主子。
于是拽着钟离,小跑过去,“殿下,殿下,终于找到您了!”
钟离见那小女孩丝毫不输给纯贵妃等众人的气势,心中稍安,对纯贵妃行礼:“娘娘金安!”
纯贵妃这才微微点头。
姜维安看到这两人,但也只对阿妍不满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阿妍用眼神示意钟离,表示是他提的意见!
“回永乐殿吧!本宫乏了。”姜维安显然还在气头上,不愿与钟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