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黑色暗涌的海面上,倒影着这个城市无极的光影,稀落模糊的星子,半圆办青的月亮;落地窗上,映衬着是一张落寞俊美的脸庞,眸子里锁着千年不遇的悲伤。
我可以锁住我的心为什么
却锁不住爱和忧伤
在长长的一生里为什么
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
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他一直考虑的是有没有人会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从来没想过的问题是故意绕道避开的问题是她愿不愿意留下……
他有本事清除俩人之间所有的障碍物,却不敢保证,这样换来的,真的是一场情真意切的幸福,还是一场呼啸而过的欢愉,甚至是只算得上残酷的桎梏?像是镣铐一样锁住了她全部的青春和爱情?
他大她六岁,六年前的时候他在彼岸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努力地出人头地着,努力地想要被世人承认,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而优秀,才能护她一生。
可是他从未想过,这一生,她是否真的期盼,那个守护者是他?
曾经那样热烈地计划过的远景
那样细致精密地描好了的蓝图
曾经那样笃定着它出现的爱情
却始终
始终没有来临
他眉眼之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低垂沮丧。
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算计了别人半辈子。
到头来,却被爱情算计了。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
一位修行千年终于得道成仙的道长,临行之前驾着云朵经过家乡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往下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是所谓的一眼万年了。
年轻的少妇正在清溪边浣纱攫足,露出藕段样白皙的足踝,叫他凡心瞬间懵懂,从此跌下云头,千年道行一朝散。
是不是某个夕阳西下,暮色如火的昏昏傍晚,她灵动蹁跹的身姿叫他亦是失了全部道行呢?
很多事情都已经是宿命的注定,不迟不早,在那个阳光都散发着香气的黄昏。
柳浣花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落地窗半开着,吹动着窗帘像是巨大的羽翼。
一动就疼的身体叫她回想起昨晚上的地狱时光,顿时又咒骂出声。
自己无理在先,动用暴力在后,真是人中之渣!
章剑已经不见踪影,厨房里焕然一新,俨然是被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