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玉如临大敌,张宽也戒备着,丰休之人已经退后数步将弓握在了手中,只有乐正商颇为平静道:“无妨。”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慢慢放下双手,但是暗中依旧皆戒备。
独孤景虽然双腿穴道背解,但是依旧走得太慢,乐正商上前将琴归羽手臂一架道:“段兄,麻烦你带着独孤景,我们快些过去。”
段和玉点点头,伸手扯过独孤景,如同提小鸡崽一般将他提起,几人展开轻功,一炷香后到了城外山中。
一片墓地中一个新坟格外引人注意。
段和玉极为嫌弃地将独孤景丢下,独孤景一个趔趄又差点摔倒,稳住身体道:“这便是阿瑶前辈所葬之处,昨夜为了确认身份,不得已才挖开,冲撞了前辈的遗体……”
“无妨,阿瑶心地善良,必不会怪你。乐掌柜,这里缺一个墓碑。”琴归羽道。
乐正商孤身离去,大概一刻钟后才回,手中拿着一块长长的木板交给琴归羽,琴归羽接过但是却站立不动:“乐掌柜打算让我怎么写字?”
乐正商一愣,独孤景从怀中拿出玄武双匕,引起周围除了段和玉与琴归羽外几人的注意。琴归羽接过,右手握住“武”字短匕轻轻在木板上刻画,玄武双匕明明削铁如泥,但是此刻琴归羽却显得极为费劲,最后还是交给了乐正商。
乐正商一言不地接过,然后问道:“刻些什么字?”
“竹瑶之墓。”
将字刻好,乐正商还动手将墓碑立好,然后放下匕退到一边,俨然一个随从模样,至于段和玉等三人自然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琴归羽蹲下身,伸手抚过墓碑,一言不,良久,才道:“段和玉的命,就交给我了。”
“琴归羽!”段和玉上前数步,对着琴归羽抬起了右手,看起来即将就要下杀手。琴归羽右手落下摸向了地上的匕,然后转头看了段和玉一眼。
在看到琴归羽目光的那一刻,段和玉停下了脚步不敢再近一步。
“住手!”乐正商、张宽、丰休同时喝道。
段和玉辛悻悻地放下手,看起来好像是被三个人阻拦,其实段和玉自己知道,即使他们不出声自己也不会再往前,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乐正商,怕是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琴归羽的恐怖之处。
“那琴谷主最好祈祷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段和玉冷哼一声道。
“不用。”琴归羽站起身来,“后面我活着的每一天,你最好都要小心。”
这话比任何威胁之语都要恐怖。
乐正商上前想用轻功带他,琴归羽摇了摇头道:“走回去吧。”说罢缓缓往前走去,那语气平和,但却不是在商量。
为什么,独孤景不明白,琴谷主现在应该连自己都不如才对,从琴谷主两脚就把自己的穴道解开来看,他自己肯定不仅仅是被封住穴道那么简单,为什么这些人还这么惧怕他?
一炷香后,几人才到西湖西岸,还未进城。
琴归羽扶着独孤景沿着西湖岸边一步步向前走着,一路上西湖边风景几番变化,有富贵人家的亭台水榭,有岸边楼阁庄院,也有藤曼水草茂盛不辨河岸。
一路上琴归羽一言不,独孤景被他扶着才现,原来他的虚弱比之自己还更加不如,看起来平静如常,但实际上那双手已经毫无力气,用尽了全力独孤景也只有那一点上托的感觉。
心中不免有些心痛,再加上想起阿瑶,又想起了杜汐儿,忍不住鼻头一酸。
琴归羽道:“人生,当悲。”
这一句话的语气与当初杜汐儿的一模一样,或许应该说当初杜汐儿说这话时的语气,与现在的琴归羽一模一样。
“琴姑娘也曾说过这话。”独孤景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嗯,那是我教她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告诉你?”
“没有。”
“这需要你自己思考。”
“琴姑娘也是自己思考的?”
“是的,因为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