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移到他眉目间,反复确认其中的意思。
见没有玩笑的意味,她才问,“结婚?你结婚找我做什么?”
“我们那晚已经…而且现在还有了孩子,所以你和我结婚,不是再正常不过吗?”男人认真道。
“你想负责?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不需要!”她的口吻生硬,一点都顾及他的神情。
“可是…你怀孕了,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
“我再说一遍,不需要!而且,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她的直言戳中了男人的心。
鹤年脑子里似乎有轰鸣声炸开,乱哄哄的一片。
他看向女人坚定的神色,心一刹那就乱了。
“你…你不可以,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碧蘅的表情没有变化,眼里情绪不为所动,“你如果喜欢孩子,可以去找其他人啊,会生孩子的又不止我一个人。”
轻柔的嗓音传进他耳里,尖锐得令人胸口生疼。
她以为和他结婚纯粹是因为孩子吗?虽然有这个因素,但主要还是由于他想和她结婚啊!因为结婚的对象是她,所以他才甘愿!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打掉,孩子是我们两人的,你不能擅自做主!”鹤年靠近她,急忙握住她的手,渴盼在她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碧蘅用力掰开他的手,之后用包包挡在两人中间。
“鹤总,如果真的想要孩子,那么多名门千金,肯定会有愿意的。我和你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至于孩子,我不会要的,你就当作不知道。回去后你还是鹤总,然后遵照家族里的安排,结婚生子不好吗?”
“我不会缠着你不放,更不会奢想携子嫁入豪门,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嗯?”
“你不用担心孩子的存在,我已经预约了流产。今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鹤总,不会有任何污点的。”
鹤年根本听不进去,一直追问,“那孩子呢?你真的会打掉吗?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共同的孩子,你怎么这么…残忍!”
男人的语气加重,尾音在最后两个字上拖延。
碧蘅神情纹丝不动,只有内心微怔,她残忍?这个世界给予她那么多苦难,何尝对她不是极其残忍?
她也奢求过有人救她于水火,恍然惊醒,原是大梦一场。
在温家,温珍珍出生后,袁舒慧特意聘请了几位优秀的钢琴家专门给她女儿弹奏摇篮曲。温珍珍两岁时,夫妇俩还为她腾出一间房装修成童话堡垒的模样,里面有各种童话故事。
每夜,温珍珍的睡前时光都是伴随着一个个美妙的童话,而她则在幻想中,构思着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期待有那么一位英勇的王子能够破门而入,带她骑上白马,逃出温家那座囚笼。
可她不是公主,哪儿会有王子呢?
十几年里,她也试图逃离,可温家的人还是马上就找到了她。那时,她就在想,权势果真是个好东西。可是她没有!
但权势终究是把双刃剑,即可伤人,也可伤己。既然温家夫妇仗着权势,那她就不妨折了他们的翅膀,欣赏他们那苟延残喘的样子。所幸现在他们也待在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碧蘅眼眸对上男人清冽的目光,“对,我就是如此,我不喜欢孩子,自然也不会容忍他的出现!”
男人手背上青筋暴起,紧紧攥着,忍耐升腾的怒气。
“可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好吗?”
“孩子又不是你生,哪儿会知晓其中的痛苦。我说了,这个孩子我不会要的。”她再次拒绝,正准备下车结束这场无意义的争执,男人突然锁住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