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芦身上揣了银票,轻飘飘的纸,心里却是沉甸甸的,也不敢在街上多耽搁,直奔布匹店,给自己买了一身合体的秋季成衣就直接回了村。
这边村口还没看到呢,先看到了桂家的铁牛坐在路旁边伸着脖子张望,远远地看到她走过来,立刻撒丫子就跑了过来。
一张黝黑的小脸满是焦急。
“绿芦姐,可别回村里,”铁牛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绿芦一头雾水,“怎么了?”
铁牛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绿芦和三伢子前脚刚刚离开,后脚那个在集市遇到的壮汉就带着好多个家丁来了。
“绿芦姐,你猜怎么的,”铁牛还卖了个关子,“那个一直和我爹打听你的壮汉就是施家的人,昨日那两个收佃租的家丁认出你了,今天他们就来找你来了。”
“我爹让我在这里等着,拦着你,带你先去旁边山里避一避。”
铁牛说完,牵着绿芦的手就要把她带到一旁去。
“等会儿,他们来找我做什么?”
毕竟铁牛是个孩子,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绿也没听出来这些人到底找她做什么。
“这……”铁牛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
绿芦一脸无语。
“走吧,进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吧?
却说半山腰,绿芦家的破茅草房前,夏雷带着几个家丁,零零散散地坐在几块大石头上,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每个人后背上都湿出了地图。
仙源村的村长是个快六十的老头,姓郑,家中行七,村里小辈都唤他七叔或者七爷爷。
身段干瘦干瘦的,顶着大太阳陪在了一旁,“要不您先回去,绿芦这娃子一清早就去镇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夏雷摆手。
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人的。
“七爷爷。”
上山的小道上传来了铁牛的喊声。
村长心头一跳,睁开被太阳照得昏花的眼睛看去,只见铁牛打头,在他身后跟着的,不是绿芦又是哪个?
村长一阵懊恼。
不是让桂家安排把人拦住吗?
怎的就上来了呢?
今天施家人来势汹汹,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昨日交佃租那事来的。
夏雷一看到绿芦,立刻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盯着这个背着竹篓的小姑娘。
总算没有白等,夏雷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活动活动坐得僵住的筋骨。
只听几处关节发出“咔哒”的响声。
随着夏雷的动作,几个家丁也跟着揉起了手关节。
一时间,“咔哒”声响成了一片。
村长心头一惊。
“几位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绿芦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懂事,几位都是大英雄,别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说着,村长挡在了绿芦身前。
“几位大老远来找我的?”绿芦歪了歪脑袋,俏生生地从村长的身后探出头,和善地笑了笑。
村长回身瞪她。
不是找她还是找谁?
这娃子怕不是落水后脑子不清醒了,没看到人家是上门找事的吗?
“嗯,我们是来找你的……”夏雷抱着胳膊,他习武,块头大,岔开脚站着像座小山一样魁梧。
上山的小道上,几个村民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