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来得及反应,鲜血汩汩从七窍中涌出来,给黯淡的地砖染上鲜亮之色。
陆嘉念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扑上前去,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滑落,冲淡了浓艳血色。
“父皇,父皇”
她反复呢喃着这个称呼,耳畔回荡着父皇生前最后一句话,骤然间思绪凌乱不堪,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叫嚣指责。
是她亲手逼死了父皇,是吗?
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嘉念浑身发软,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寒意从脚底攀上脊骨,蔓延至全身。
她无措地环着身子,死死捂住耳朵,还是无法逃脱循环往复的质问。
陆景幽亦是没想到还有这手,率先上前拥住皇姐,冷静地观察着一切。
顺熙帝倒在地上,浑浊双眸死死瞪着,死不瞑目。
但他似乎很是满足,嘴角含着得逞的笑意,越看越是诡异。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存心要让皇姐背负着愧疚度过此生。
他得不到的,决不能让旁人得到。
他要让活着的人互相折磨,纠缠不休,一如阿蕊与他自己。
“皇姐,不是你的错,别怕、别怕”
陆景幽搀扶着皇姐起身,温声安慰着,给狱卒使了个眼色。
很快就有人来清理牢房,他带着皇姐快步离开,在天光之下抚着后背喘息。
陆嘉念恍惚地抬眸,眸光复杂地望着她,浑身颤抖得厉害,蓦然抽回手。
“皇姐,我”
“不怪你。”
陆嘉念打断了他的话,泪水盈满眼眶,转过头道:
“是我不好,我、我想静一静。”
说罢,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慌乱地转身跑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一切纠缠的根源。
陆景幽拧着眉心,无奈地在身后唤了几声,赶忙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疾风匆匆来报,闷头道:
“主上,城门的人盘查过了,目前没有发现陆言清的身影,想必还在京城。
若是再好好查下去,说不定”
“你拿主意吧,这事先放一放。”
陆景幽顾不上他,随口回了一句就离开了。
东郊城外,两道凄清潦草的身影闪过,背着包袱出现在城门口。
怜玉和陆言清换了衣衫,看上去像是寻常兄妹。
只不过,陆言清的面容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埋头走在路上,眼看着就要走出城门。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城门侍卫察觉一样,毫不留情地上前阻拦,上下打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