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洲一怔,道:“怎会如此,消息已传出一个多时辰,还未有回音吗?”
碧霞剑主颔。
沈忆寒在旁听了,心下那种“果然”的感觉,越强烈,道:“这么长时间不曾通复,想必定有原因,稳妥起见,咱们还是不要先着急入城,否则万一白河城中有什么变故,咱们都进了城去,却被人瓮中捉鳖,还是先等得答复为好。”
沉秋剑主却蹙眉道:“正因城中有变故,咱们才应入城查看,否则若是诸派同修遇上危险,我等却在此处按兵不动,岂非白白耽误了时机?”
楚玉洲听他们各执一词,心下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云燃道:“云师弟……你意下如何?”
云燃道:“我与沈濯心意相同。”
他此话一出,沉秋剑主脸色便不太好,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了看沈云二人,却还是沉着脸将话憋了回去。
楚玉洲道:“好,那便听师弟与沈宗主的,咱们先等等,若天黑时还没有回音,再考虑入城。”
有修士道:“其实也不必一味等待,咱们可以先派人前往查看……”
楚玉洲摇头道:“不可,眼下城中情势不明,若遇上危险,只怕无人相助。”
众修士等了一会,眼看快到天昏,沉秋剑主终于等不住了,道:“再等下去,只怕城中同道都要死于魔修之手了!”
沈忆寒道:“若我猜的不错,此行动身前,想必照见禅师、长青两宗同道还有各门各派同修,都已为门中参与此次讨伐的弟子炼了点魂牌,既然此刻楚真人不曾话,想必那边还并无同修伤亡吧?”
楚玉洲道:“不错,我方才已经看过,点魂牌一切如常,并无熄灭的,乔师兄不必担忧。”
沉秋剑主闻言不语,沉郁的面色却并未缓解,仍是负手走来走去,不时朝白河城方向看去。
沈忆寒余光瞥了他两眼,感觉这位乔剑主好像很着急。
着急当然没有错,因为此处离白河城不远,以化神期修士的神识,本来足够探查到了,但是方才沈忆寒试了数次,明显感觉到每次神识一靠近白河城,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显然有东西将一切探查的神识都阻隔在外——
但若说乔剑主是因此为了城中那些同道修士担心,沈忆寒又隐隐觉得不太像。
他悄悄传音对云燃道:“你觉不觉得你这乔师兄不太对劲?”
云燃转目望他,回道:“何处不对劲?”
沈忆寒道:“唉……跟你们剑修是没法说……就是……他的情绪很不对劲,你不觉得他好像很急吗?”
云燃顿了顿,抬目扫了那正跺来跺去的沉秋剑主一眼,又将目光转回沈忆寒身上,微微摇头,道:“我并未看出。”
沈忆寒心下一愣,略觉奇怪。
从前云燃一向心思敏锐不逊于他,自己能察觉到的,他总是也能察觉到,有时候沈忆寒都觉得自己这乐修的优势在阿燃面前几乎是荡然无存的,连他自己想什么也往往在阿燃面前藏不住,怎么这会子阿燃却好像忽然迟钝了?
又或者……迟钝的不是阿燃,而是他的感知力变得更加敏锐了?
沈忆寒一产生这念头,留意同行众修士,便又忽然现,似乎有几名修士出现了和沉秋剑主类似的模样——
都是或起身不住的往白河城看去,或眼神飘忽不定,或明显心神有些不宁,来回踱步。
沈忆寒迟疑片片刻,终于不再质疑自己的判断,握着鸾鸳凑到唇边吹响。
笛音奏起后,众修士都愣了愣,有些不解的朝他看来,那几名方才有些不对劲的修士,闻听笛音,却是齐齐露出如梦初醒的神色来,好似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额边沁出细密的汗来。
唯独沉秋剑主好似对笛音置若罔闻——
因为在沈忆寒吹响鸾鸳的那一瞬间,他望着白河城方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似乎看见了什么,听见笛音时,虽然脚下顿了顿,但下一刻,还是御剑而起。
几名沉秋峰弟子先是被沈宗主忽然奏曲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见沉秋剑主忽然御剑,更是吓了一跳,纷纷惊呼道:“师尊!”
沈忆寒放下鸾鸳,疾声道:“城中有东西诱他前去,快将他拦住!”
此刻楚玉洲、碧霞剑主也看出沉秋剑主的不对劲了,都是御剑去追,然而沉秋剑主却飞快的已化作一抹遁光远去了。
碧霞剑主落地道:“看来城中必有古怪,掌门师兄,的确不能再等了,咱们还是赶紧跟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