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爸爸,是谁都能当的吗?
“哎呀,不得了了,原来是个泼妇生的,罢罢罢,我也不敢当这个好人了。”李主任反应过来,大喊起来,“以前以为是个懂事乖巧的,原来是个这种泼辣货。”
李主任以前在城乡办事处工作,语言丰富乡土,湛清澄安静看着她,也不反驳,只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果然,她喊了几句也没了意思。
湛清澄看着上蹿下跳,准备大闹一场,但没人配合,独角戏唱不下去的李主任,压低声音道,“我能养活我妈妈,自然也能保护她,不信你试试!”
李主任气的跳脚,“好好好,我走,你们家的事,以后不要来找我。”
看着摔门而去的李主任,湛清澄有些无奈,这就是无妄之灾,不过,既然别人欺负到家了,自然要“回礼”,大不了鱼死网破,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已经不是才重生那时候的她,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她们。
一转身,却发现刘爱龄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扶着门框,一脸担忧。
“妈妈。”湛清澄走过去扶她,“不用担心,我们大不了再搬家。”
“她肯定会到处乱说我们家的坏话。”刘爱龄担心影响湛清澄的名声。
湛清澄何尝不明白她的担忧,好赖来了快一年了,这地方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笑着安慰道,“我还是孩子,最多被她骂几句泼妇,也没什么,也许当个泼妇更好——那样以后就没人想来当我爸爸了。”
除此之外,她还能怎样?
想想,当不了第一好姑娘,当第一泼妇也可以的!只要不被欺负!
☆、承
古香古色的棋牌室包间里,周超翘着腿坐在旁边喝茶,听着旁边小姚和他说事,那边,湛清澄坐在牌桌上,手里吃力的捧着牌,正在代替周超打双q。
这个她也不会,所以打的很慢很木,很笨拙。周超看她小手艰难的拿着牌,又皱眉,又咬唇,最后还茫然的挠头……
事情也说完了,走过去接过牌,摸了摸湛清澄的小脑袋,“来,看我打!”
湛清澄赶紧把牌递给他,扭着身子挪坐到旁边。
“等会带你去爬山吧?”周超看她今天蔫蔫的,提议道。
湛清澄点头,前两天的事情,她谁也没说,明天五一假期一结束,周超又要回学校去上课了。
这几天,她以为李主任会有些动作,最少散播一下她们家的坏话之类,但竟然什么风声也没听到,后来她分析,大概是因为忌惮她认识周超……湛清澄想到这里,淡淡笑了一下,就算没有周超,她也是不怕的……
脸上的笑容刚浮上,却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捏上,“小呆子自己笑什么呢?”
“疼……”湛清澄捂着脸,看着周超修长干净的手指,不服气的磨了磨小牙。
中午吃完饭,周超真的带着她去爬山了。
“这地方,我几乎隔天就要来一次。”湛清澄站在山下抗议,周超一把拉上她的胳膊,皱着眉说,“怎么还这么干巴巴的,你看你自己,瘦的像柴火棒,要多运动多吃饭。”
“来来来,我们比赛爬,谁先到凉亭,谁赢。”走在最前面的小姚兴奋的提议。
周超拉着湛清澄,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对着前面几个人高声喊道,“我带三水,你们要是还输了,自己看着办。”
大伙都是在这儿长大的,谁也不比谁有优势,纯比体力,湛清澄毫无意外,跑了个最后。
“我说背你,你又不让。”周超害怕湛清澄难过,安慰她。
湛清澄摆摆手,“过个两年,让他们再来和我比,看看到时候谁跑第一。”
“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周超揉着她的头发。
“什么呀!”湛清澄一把打掉他的手,“过几年,我长大了,而他们如果不锻炼,到时候输给我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是女孩,他们是男孩,怎么比?”周超伸出手指,缠着她的小辫子调笑着逗她。
湛清澄再次打掉他的手,这里的男人都没有早晨跑步,锻炼身体的习惯,到时候,还真不一定谁赢呢。
两个人靠在凉亭里,看着远处那几个家伙在抽烟聊天。五月,的确是出游的好时机,最近来三里这里踏春的人很多,风吹过,旁边树上的白色花瓣一阵阵飘下,湛清澄仰头,看着蔚蓝的天,流动的云,还有远处那天她烤过衣服的大石头,这一刻,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归属感,这个地方她已经熟悉,熟悉到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亲切。
忽然想起今天见周超的目的,转头看着他问道,“周超哥哥,你大学毕业之后准备干什么?”
这种家境出色的孩子,对于生活前途的紧迫性就偏低,和她曾经一样。但现在,经过这将近一年的苦日子,她已经渐渐明白,如果不起步,那么永远都会是在原地,哪怕是蜗牛那样的速度,也一定要起步。
她回想从前,很多以前没想过的问题,换个角度看,就会发现完全不一样。
特别是高中、大学这几年,是人生的分水岭,耽误时间的结果就是,过两年,一看身边的人,全都忙去了,以前混的不好,不如自己的人,有可能反而会赶超自己。因为别人知道自己先天不足,可能更有紧迫感。
脑子没有别人聪明的,可能更努力,家境没别人殷实的,可能人际交往上更谨慎,也更成功。
周超看她稚嫩的小脸上都是一本正经,手又有些痒,捏了捏她的脸,“小孩子家家就喜欢操心,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听家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