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浪从后方刚好走到他旁边,从他这个角度看,还以为是话筒高度太低了。所以走近后,他弯腰调高了话筒。
不是高度。
宿定抬头很快看了他一眼,迟浪看了眼话筒,右手直接把自己的话筒递到了宿定嘴边。
“心动的不只有你,还有那时的风。”已经落下一句歌词的宿定瞬间进入状态,一边拨动着吉他,一边看着远方温柔弹唱。
迟浪弯着腰,低着身子把话筒放在他嘴边,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他。或许只是队友间的互相帮助,但是任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怕是心里都很难平静下来。
宿定的耳朵很快红了,他用手肘撞了下迟浪,眼睛却是看着下方有些躁动的听众。
——他觉得,躁动了的听众。
迟浪扫过他微红的耳垂,不禁轻声一笑,想说话却又顾及场合,眸中神色愉悦,一双狐狸眼怎么看怎么勾人。
似乎眼前的是他马上就能抱回狐狸洞的小白兔,然后就能美美饱餐一顿似的。
啧,他害羞了。
迟浪揶揄地想着,没想到宿定在台上这么胆小。
若是在平时,这人只怕会凶巴巴地瞪着他,再直愣地说上一句,“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哎,真有意思。
迟浪这样想着,眼底笑意渐深,便是没有再盯着宿定看,大屏幕上呈现的画面也足够此时在现场的cp粉自动脑补了。
与此相反的是,魏森咬牙切齿看着迟浪的脸。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撕烂迟浪的嘴,你说你举个话筒还不够吗?笑屁啊笑,听听后面那些额外激动的声音,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cp粉能给两人带来一定数据的提升,但刚刚出道,魏森并不希望团队里面有成员互相捆绑,这对他们后续发展会有限制。
台上,宿定又用手肘碰了下迟浪。
迟浪知道他的意思,四小句一完,该他的词了。
他拿起话筒,随之站直身子,跟着节奏开始唱自己的歌词。
落日的余晖洒在远处蔚蓝的海面上,远远还能瞧见几只海鸥掠过,入目乌压压的一片,五种颜色的应援手环集合成了一片荧光海,与远处美丽的海景遥相呼应。
迟浪看着台下,目光并没有具体落在哪一处。虽是昂扬澎湃的高音,他脸上也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只是深深地看着台下,眉眼如画,神色平静,单是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淡定和自信就已经让他成为焦点了。
演唱会一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才结束,喧嚣声一直不减。
后台休息室里。
迟浪和宋延之已经歪在了软沙发里,他俩个子高,一倒在那几乎把沙发占了个完全。宿定走过后,顺势就在迟浪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道:“你今天怎么没往舞台边走了?”
“因为森哥说,要克制。”迟浪说完,嗤笑了一声。
宋延之喝了口水,笑骂道:“这家伙整的跟孔雀开屏似的,闷骚!”
“那也比你明着骚好~”
“迟浪,你帮我拿瓶水。”宿定坐了一会儿,喉咙上的那股血腥味才淡了不少。
迟浪上半身往前倾了下,长臂一伸,就把小茶几上的水递了过去。
“阿浪,你也帮我拿一瓶呗。”宋延之嬉笑着开口。
迟浪头也不抬地说了一个字,“滚。”
宋延之怒道:“你这区别对待太明显了吧!”
眼看宿定再次把胳膊搭在了迟浪肩上,迟浪不仅没一巴掌把那手呼掉,反而很自然地用手指攥住了宿定掌心,摸了两下,缓缓开口道:“是不是感冒还没好透?感觉有点出虚汗。”
宿定低低叹了口气,“还成吧,不过今天是有点累。”比上场演唱会结束累多了。
迟浪仍旧没松手,还很自然地握住宿定的手没放,一点都不直男。宋延之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个来回,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大家都在吧?”魏森的声音渐渐拉进,迟浪抬头望向门口,但见喻南洲和他的经纪人柳珏一同进来了。
“嗨,演唱会很精彩,我想着来跟你们打个招呼呢~”喻南洲说完,把手里的捧花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道:“附近的花店都买不到花了,我提前俩小时从北区订的,祝你们接下来的演出一帆风顺。”
“谢谢南洲哥。”宿定松开迟浪的手,站了起来。
迟浪一点也不害臊地点点头,坦然道:“是吧,我也觉得这场很嗨~”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啊。”魏森简直无奈。
“我也觉得好,这场我都超常发挥了。”宋延之也是一个不知谦虚是何物的人。
“确实很好,今天我第一次在现场看演唱会,台下反应真的很热烈。”柳珏说话间,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道:“森哥真是好运气,挖到宝了。”
哼,难道遇到我运气就不好吗?
喻南洲别扭地把头扭到一旁,给柳珏留了个后脑勺。
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后,柳珏虽是笑着,但心里已经犯起了嘀咕。
这臭小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是吃错药了还是大姨父来了?莫名其妙。
“嗨哟,你是不知道,每天头疼死了,这事儿又多又杂,比单独带一个人辛苦多了。”魏森此时心里虽然得意又骄傲,但他还是佯装无奈地推辞了一番。
柳珏笑了笑,两人来了几个回合的商业互吹,又成功加了彼此微信,最后才客客气气地互相告别。
他们走后,迟浪拨弄了几下喻南洲送来的百合花,说:“这个还挺好看的,一会儿就带回去呗,放屋里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