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还能买到你这样忠心的一条狗,”江意往前逼上一步,冷笑道,“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小姨有意思了。”
陈烈脸肉微颤,眸里闪过一丝杀意,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霍丞从暗处信步走来。
“江意!跟陈烈道歉。”
江意梗着脖子不服气的看着陈烈,在霍丞眼神的逼视下还是不情愿地道:“冒犯了。”
陈烈依旧一副煞气磅礴:“你冒犯的不是我,是你小姨。”
霍丞拍拍陈烈的肩:“你先出去。”
陈烈紧盯着霍丞,眼里透露质问之意,霍丞轻笑:“你小子!还不信我?”
“阿今那小子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你去给他回个电话。”
听到郑如今的名字陈烈才有一瞬的松动,他点了下头,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来的军刀塞进了后腰,随即看也没看江意,急步离开了这里。
等陈烈走了,霍丞才不悦地看向江意:“你惹他干嘛!我要晚来一步,他那把刀说不定已经割断你脖子了!”
江意回想方才陈烈收刀时刀身闪现的寒光,不禁汗毛直立,心里一阵后怕。
但他还是嘴硬道:“我怕他!我拳击白学的?”
霍丞嗤道:“你再学二十年在他面前也不够看!”
江意在霍丞面前向来孩子气,听霍丞这样说也不再犟,闷不吭声跟在他身后。
越往里走异味儿越大,厚重的血腥味儿直冲江意大脑,腥气加尿骚味的冲击过于猛烈,江意几欲干呕。
地下室的灯就开了一盏,还是个小灯,江意很难看清周边的环境,直到霍丞停了下来他才集中注意力观察,他发现前边的一个角落似乎缩着一团什么。
“哥……他……”江意呆若木鸡般喃喃。
“对。”霍丞咔擦一下点燃一根烟,他呼出一口,“他是魏路远,你的小姨夫,我的亲生父亲。”
“也是当年绑架我和我妈的幕后人。”
江意虽然已经知道当年事情的凶手是他这个老好人姨夫,但曾经威风凛凛,儒雅温厚的男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是不免感到唏嘘。
“他……死了?”江意磕巴地问。
霍丞看了眼手腕上泛着翡翠绿的手表,淡淡道:“没,不过快了。”
江意看霍丞动作,想了想今天的日期,表情突然沉重起来,他抿紧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丞抽完烟,把烟头砸向魏路远:“你外甥问你呢。”
魏路远猛地一哆嗦,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却如地沟下的老鼠,战战兢兢地从角落爬出来。
魏路远满脸血泥,身子抖得像筛子,他的声音是从嗓子管里挤出来的,一些破碎不成调的呜咽,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让江意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会是财报封面上的那位长者。
“唔!呜呜!呃唔!”魏路远看到站在面前的江意很是激动,边叫边拉住他的裤腿拽。
“噢——我忘了。”霍丞寒笑,“他没舌头不能说话了。”
霍丞笑着蹲下去,看着满眼恐惧的魏路远内心无比厌恶,自己竟然会是这种人的儿子!
“让我来替你说吧,”霍丞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宛如地狱里的呼号,“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凤凰男不甘心被自己妻子压上一头,嫉妒冲昏了头脑,买凶杀了人。”
“当年霍家可谓是如日中天,有谁敢绑架霍家的独生女和孙子呢?”霍丞演作奇怪,“王家?”
“那更不对了,霍家的保镖个个身手不凡,怎么就那天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我们就被抓走了呢?”
“原因只有一个。”霍丞笑眯眯说,“那就是当年的那群绑匪里有保镖信任的人。”
“父亲,您当时也在吧。”霍丞悠闲地又看了眼手表,“不好意思,时间要到了,我不能让你和江意告别了,该送你上路了。”
“您的罪孽就等你下地狱后再慢慢还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魏路远疯了一样的朝江意磕头,祈求地看着他,妄想江意能救他。
江意深呼一口浊气:“哥……你真的要自己动手吗?”
“他……他毕竟……”
是你的亲生父亲。
霍丞悠悠走到一角,拎起地上那把斧头,那把斧头周边还有几根细细小小的东西,江意定睛一看,才发现魏路远的十根手指只剩三根。
江意不忍看,抽出被魏路远紧抱的腿,别过头:“哥。我、我去外面等你。”
霍丞双眸如星辰一样亮,不知是不是因为可以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母亲报仇而痛快,脸上是一种变态疯狂的笑。
他望着江意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声笑道:“自己求着要来看,到头来跑得比谁都快。”
江意刚走,陈烈就又回来了。
“霍总,到点儿了,动手吧。”陈烈表情严肃道,“不然钰姐儿的魂儿就回去了。”
十六年前的今天,霍钰被她的枕边人谋害惨死,她是霍老将军聪慧美丽的女儿,也是霍丞温柔善良的母亲。
她热心公益,独身前往贫困区,帮助了数以万计的家庭,建造了数不清的学校,并出钱购买山里女孩的时间,可以让她们不再呆在家里干农活,而是让她们都能去上学。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却在三十如花的年纪活活被人砍死,肢体被一刀刀肢解,最后连个全尸也没有。
陈烈村里有个巫师,他在抓到魏路远后专门求问过如何让死去人的魂魄再来世间,巫师告诉了他办法,他就照着做了。
不知道钰姐儿能不能看到他们给他报仇,希望魏路远这个样子可以让她解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