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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第一章 续8(第1页)

在莫斯科生娃那天

上官莹的宝贝叫安娜。在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就通过B超知道了未来的宝贝将是个女孩儿,她略加思索就给宝贝起了这个名字:安娜。她觉得宝贝未来的命运必定与众不同,她一出生就是国际人,而未来,世界就是她的舞台。安娜这个名字在世界各地都很流行,连中国这样拥有五千年传统东方文化的国家都有不少女孩儿叫安娜,给宝贝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将来宝贝无论走到哪个国家,都不会感到陌生。另外,上官莹非常喜欢安娜这个名字,她认为安娜代表着美丽、智慧、大气、卓尔不凡,她希望女儿集所有这些优美的气质于一身。

上官莹不是一下子就爱上刚出生的宝贝的,相反,在宝贝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上官莹怀孕是意外的,对于生娃,她既没有心理上的准备,也没有认知上的准备。母亲去世早,在俄罗斯身边又没有可以请教的人,没有人告诉上官莹应该做哪些方面的准备。上官莹按照自己的思路,请弟弟在国内买了一大堆从胎教直到上中学的育儿书籍、光盘寄到莫斯科。她以虔诚的心,认真地阅读了每本书,感觉重要的地方都划上线,写上注释;还写了心得,把教育孩子的过程先按月份再按年龄分为几个部分,重点说明每个部分应该特别注意什么等等。她学习的认真劲儿,不像是为了生孩子,倒像是为了参加考试。丹尼尔常说上官莹总在天上飞,意思是说她不现实,总是飘。上官莹当然不同意丹尼尔对她的评价:她明明就生活在现实中,怎么能说她不现实呢?而事实上,丹尼尔的眼光是敏锐的,上官莹对于现实生活的想法有时的确很简单,她生活在书中。至于为什么丹尼尔看到了她的弱点却依然很爱她,也许在某些方面,丹尼尔喜欢的正是她因为没有陷进现实而表现出来的单纯和轻松。读完了弟弟发来的所有书,上官莹信心百倍,觉得自己已经为生娃做好了全面准备,可她根本没意识到,她所学到的,只是开发孩子智力及如何教育孩子方面的知识,而生育的过程是怎样的,孩子出生后应该如何照顾等等具体问题书上根本没有。所以,在宝贝刚出生的那一刹那,上官莹没有像电影或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喜极而泣,把刚出生的宝贝紧紧抱在怀里或者贴在脸庞,而是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一劫。

待产过程中,不曾料想、从未经历过的剧烈疼痛,近十个小时的等待和挣扎,令上官莹痛苦不堪,致使她产后拒绝拥抱宝贝,甚至拒绝了两次。当第三次,接生大夫硬把孩子放在她怀里,说母亲必须抱抱孩子时,她才勉强抱了一下,马上又交还给了大夫,孩子长什么样她都没看。那个时刻,她没感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因为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而发生了变化,没意识到那个发出哭声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儿,从此时此刻她的命运将和她的紧紧连在一起。她只是觉得疼,刺骨的疼,皮肤撕裂的疼,无法忍受的疼!她不知道生娃会这样疼,否则,她断不会答应生娃的。孩子生完了,她依然在哭,痛苦地、委屈地哭。她真想有谁能代替她,救救她,不要让她疼得这么孤独,这么无助。大夫劝她不要哭了,说生孩子都会疼的,没有人像她这样哭上没完没了;大夫安慰她,说肚子上放上冰袋,一会儿就好了。大夫果真在她的小腹上放了两个冰袋,把她推出手术室放在过道里。上官莹心想,俄罗斯对待产妇和中国完全不一样啊。据她所知,在中国产妇不能受风,不能沾凉,这可倒好,直接上冰块儿。冰块的确缓解了疼痛,上官莹也累了,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被冰醒了,觉得身体里的疼似乎好些了,但皮肤被冰得生疼,她试图把冰袋拿下来。刚巧给她接生的大夫之一路过看到,她问上官莹感觉怎么样?想干什么?当上官莹回复说冰袋太凉,不想要了的时候,大夫厉声说,那怎么行?血还没有完全止住,不能拿下来,我再给你换一个。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同情。上官莹问,还要这样躺多长时间?大夫说再有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说完,又拿来两个新的冰袋放在上官莹小腹上,更凉了!上官莹绝望了,什么时候算完呀!又疼又累,她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她觉得自己的小腹也成冰块了,好冷啊。从早上八点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没吃没喝,光折腾了!终于,大夫说可以回病房了,拿走了冰袋。谢天谢地!两个护士推着上官莹到了她的病房,把手术车和床并排放在一起,然后两个人四只手把她从手术车里翻到床上,那一瞬间,上官莹感觉自己像被屠宰的牛羊,一整坨堆放在了一个地方。好在,没有被冰袋灼伤的感觉了。

应该是晚上九点以后了,楼道里很安静,病房里很暗,只有从楼道射进来的灯光。房间里有两张床,另一张床空着。上官莹躺在病床上,疼痛还在继续,身体无法转动,这时她才觉得很渴还有点饿。身边没有人,也没有水,没人可以帮她倒水,连个可以问的人都没有,她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她想象着,如果在BJ生孩子,一定会有人给她端来热水吧,也许还会有热乎乎的吃的,肯定,也会有人陪她说话。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好忍着,她太可怜了!她可是刚生完孩子的人哪,怎么就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不管了呢!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上官莹听到有人叫她,她睁开眼,是护士。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很疼,很渴,问有没有止痛药。护士给她到了杯水递给她,说可以给她打止痛针。她谢了护士,用左手接过水杯靠近嘴边,然后歪过头小心翼翼地连喝带吸,尽量不让水流出来。不一会儿,护士进来给她打了针,问她小便了没有,她说没有;护士说一定要尽快小便一次,她说,好。护士走后,上官莹去了厕所,但没能小便,实在太疼了!疼得她不敢继续。过了半个小时,护士又来了,问上官莹小便了没有;上官莹说不想小便,太疼。她以为护士会同情她,没想到护士忽然严厉起来,提高了声音:你必须小便,疼也得小便,如果你自己不能小便,我有办法让你小便。上官莹眼泪一下出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受了这么多罪,连句温和点儿的话都听不到。护士见她哭了,语气缓和了些说:你去站在喷头下,把水打开,一点一点地小便,一边小便一边用水冲,那样会减轻一些疼痛。上官莹含着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怕了,她触到了硬邦邦的现实。

今天以前,她都不知道生孩子会那么撕心裂肺地疼,不知道生完孩子还要再忍受两个多小时的冰袋之苦,也不知道最平常不过的小便居然也会成为难以承受的痛!上官莹不知道护士会采取什么手段,但她确信一定是比她自己去小便更痛苦的方法,经历了一天各种各样的疼,上官莹再也经受不住新的疼了。她一点一点地侧过身,先放下一条腿,再一手扶着床帮,一手扶着床头柜,慢慢翻身下床,然后一步一步挪到洗手间浴室。照着护士说的那样做了,还是疼啊!但无论如何都要做啊。在浴室里,她战战兢兢地小便,却忍不住放声大哭,因为疼,因为没人照顾,更因为——她悲哀地想到,即使有人帮忙她,安慰她,该自己承受的还是得自己受,谁也代替不了!做个完整的女人,太不易了!丹尼尔总说她不是生活在现实之中,而是在飞,此时,她真想飞,飞的时候看到的美好更多些。可她已飞不回从前了,她的一条腿已经插在现实里了!

与宝贝的第一夜

俄罗斯的产院还是挺仁慈的,产后最初的几天,他们可以帮助母亲照看孩子,只是每天把孩子抱到病房来,让母亲看看,抱抱,如果母亲愿意,也可以喂喂孩子。如果母亲想把孩子留在身边,而孩子不需要特殊护理,也可以由她们自己照顾。医院有一个规定,即婴儿出生的第四天必须和母亲一起住一夜,这是为了让母子相互了解,增进感情。上官莹产后一直处于疼痛之中,子宫回缩又是一波新的疼痛。护士每天都给她打一针止疼针,她没有心情留女儿在身边,只想好好休息。每天护士把女儿抱过来,她就看一会儿,心里知道,这个被包得严严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婴儿是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感觉,完成任务似地抱一下就交还给护士了,不像文学作品中描绘的那样又亲又抱,恋恋不舍。她自己都纳闷儿,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我怎么就不那么舔犊情深,爱不释手呢?到了第四天晚上,护士把孩子送来了,同时送来了一瓶奶、一瓶水。护士告诉上官莹,如果孩子哭,可以给她水或者奶,一定要在热水杯里热一下,先用自己的胳膊试一下温度,再给孩子喝。如果有问题,可以去值班室找她。最后,她祝上官莹和女儿有个愉快的夜晚。

听了护士的话,上官莹略微有些紧张,她不清楚这一夜会发生什么,她自己是否能顶得住。无论如何,她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女儿,也试试自己。女儿躺在床内侧,上官莹的右边,还是被紧紧地裹在白被单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月光下显得异常的亮。几天来第一次,上官莹仔细地打量起女儿来。女儿的小脸儿鼓鼓的,像个小绢人儿;皮肤白白的,是爸爸那样的白皮肤;头发又浓又密,是深棕色的(为什么不是爸爸那样的金发呢?上官莹一直盼望着女儿有一头浓密的金发。一定是我的基因强大,随我,上官莹这样想着);女儿的睫毛长长的,往上翻卷着;眉毛像画过一样,清晰有形;哇,眼睛是深蓝色的,像大海一样深邃而神秘的蓝色(不是像爸爸那样的天蓝色,但这样也很好看啊!);清秀的小鼻子,微微上翘着,很可爱;哇!好漂亮的嘴啊!红红的,唇线分明,唇形秀美,像画上的一样(这是谁的嘴?我的嘴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像丹尼尔?他的嘴有这么漂亮吗?我怎么从没注意过呢?)。上官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很庆幸自己生了个漂亮的女儿!虽然还很小,只有四天,但可以预见,未来她一定是个美人儿。女儿虽不像曾经希望的那样金发碧眼,但很俊美,是那种精雕细琢的美。如果说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其相貌有点儿像中国的写意画的话,那么西班牙人、意大利人的相貌就有点儿像中国的工笔画,而阿芬娜的模样正是一幅色彩饱满,画工精细的工笔画。她巧妙地选取了父母外貌的最优,演化成了一个完美的混血儿。

这个面目俊俏的小人儿是我的女儿吗?是啊!她知道我是谁吗?还不知道吧?我要不要和她说两句啊?说说吧,看她有没有反应。上官莹自己在心里一问一答,禁不住开始了和女儿的第一次谈话:“嘿,阿芬娜,你好!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妈妈。我叫米拉娜。”女儿没有动,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听上官莹讲话。“阿芬娜,你是我女儿,你知道吗?”阿芬娜应该还不明白女儿为何物,她只是静静地躺着。上官莹当然也知道一个出生只有四天的婴儿对世事定是一无所知的,但此时望着漂亮的宝贝——实实在在的自己的女儿,她就想多说两句,就像曾经对着腹中的她讲故事一样。上官莹也想试试自己,是否有一颗母亲的仁爱宽容之心,是否有能力呵护自己的孩子。

这一夜上官莹难以入眠,阿芬娜似乎也没睡很多,她总是睁着滴溜溜圆的眼睛,仿佛在想着心事。黑暗之中,阿芬娜的眼睛熠熠发光,显得尤其的亮。上官莹有时觉得她像个小动物似的,闪动着双眸,探索着未知的世界。有片刻的时间,上官莹为自己把女儿想成小动物而责怪了自己一句,但马上,她就觉得其实这么想一点儿也不过分,刚出生的婴儿和小动物有什么区别呢?除了婴儿有变成人类的可能,其它区别是没有的。婴儿只有在父母、身边人以及环境、各种事件不断地教育和影响之下才会慢慢开始有人的思维、人的感情和人的行为,最后成为人。上官莹想,她会全身心把阿芬娜养好、教育好,尽管她没有任何经验,但她有责任心,有爱,她将认真对待孩子的每一步成长,她会和女儿成为朋友。她想,长大了的女儿一定是个有思想、有教养、有智慧、有知识的女性,她将是个德才兼备的美女。

这一夜,上官莹喂过阿芬娜一次水,一次奶,都是在阿芬娜要哭的时候做的。阿芬娜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喂点东西即刻就不哭了。上官莹没有喂自己的奶,她的奶水好像不多,而且她还不清楚怎么喂。有一次,喂奶、喂水都没有止住阿芬娜的哭声,上官莹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她猜测或许应该给宝贝换尿不湿了,于是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尿不湿。这也是人生第一次换尿不湿,待产时护士示范过如何换尿不湿,上官莹看过,但没上手练过,她觉得很简单。此时,她把尿不湿放在宝贝身边,慢慢打开包裹着的她的被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不由得地往后闪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吓住了!宝贝的皮肤是红色的,而且皱皱的!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这样?宝贝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她惊骇得手都发抖了,连忙不停地按铃叫护士。

护士小跑着过来了,问:“出什么事儿了?”上官莹指着阿芬娜的身体哆哆嗦嗦地说:“大夫,阿芬娜怎么了?她的皮肤为什么是皱的?怎么红了?”护士探过身,仔细地看了一下:“没什么呀,这很正常啊。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真的吗?您确定没问题?”上官莹似信非信。“真的!新生儿都这样,你没见过吗?”上官莹当然没见过,她没见过别的婴儿,自己宝贝的身体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平时看的都是露在外面的小脸儿,而阿芬娜的脸皮肤白白的而且也不皱。虚惊了一场,上官莹松了口气。在护士的指导下,她给阿芬娜换上了尿不湿,又把她重新用单子包了起来——包得松松垮垮,但总算明白了如何包孩子。

这一夜,上官莹几乎没睡,可她一点儿也没觉得累,她唯一的感觉是,这一夜和女儿的相处让她有了做母亲的感觉,她真切意识到了女儿的存在,她和女儿拉近了。她相信,日后朝夕相处,她一定会更爱女儿,女儿也将学会爱她,她们以后一定会是最好的朋友。

5喜事连连

1999年,俄罗斯在年末出现了历史性的转机,时任俄罗斯总理的普京临危受命,初任代总统,人们从转机中看到了希望。上官莹和丹尼尔的温馨小家也是喜事连连:上官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邀请父亲和继母来俄罗斯旅游了。父亲来莫的时候,上官莹还在怀孕,他们给上官莹带来了一件令上官莹深感知女莫如父的礼物:一个煮蛋器,是当时科技发展的新鲜玩意儿,对于对做饭一窍不通的上官莹来说,真是天助神器;后来她总对自己的女儿说,这煮蛋器比她还大好几个月呢!也是这一年,上官莹和丹尼尔高龄收获了甜蜜的意外——一个健康美丽,天资聪颖的宝贝女儿;还是这一年,辛辛苦苦做生意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上官莹和丹尼尔夫妻俩最终实现了几年来最大的心愿: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房子。这房子很大,超乎他们的预想:一个大客厅,一个大厨房,三个大卧室,两个卫生间,四个大阳台,还有一个小储藏室。过道又宽又长,完全可以打造成健身房。房间通透明亮,走进去自然就有一种舒适、畅快的感觉。住进这样的大房,夫妻俩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老天没有辜负他们的努力。俄罗斯的新房都是有简易装修的,可以直接入住,如果想按自己的意愿装修房子,可以在住进去以后再慢慢来。

一住进宽敞明亮的大房里,上官莹便开始在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把房子装修得更好,而丹尼尔心里计划着如果在下一个秋冬季把生意做得更好。阿芬娜什么也没想,她在享受着自己卧室里清新的空气,家庭中和睦的气氛,爸爸妈妈的爱和全力以赴的呵护。这个三口之家,一个俄罗斯男人、一个中国女人,以及他们的混血女儿,无论是他们的家庭还是他们的事业,都刚刚大获全胜而又百端待举。夫妻俩交换着喜悦的目光,愉快地对视又共同看向阿芬娜,看向更加理想的远方。他们喜在眉梢,他们信心满满,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无数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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