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还是没有说话,看着这样蠢笨胆怯的王姬,绿腰也是叹了一口气。虽然现在王姬是她名义上的主人,但良禽择木而栖,她自然也在观望中。仆人与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想找一个可以为之卖命的主人
“王姬大人,现在离大夫人举办的宴会还有些时间,您可以先休憩,奴婢们都在外头候着,您叫一声,奴婢们便会进来伺候。”虽然对王姬没有多信服,但绿腰依旧恭恭敬敬地说。
当然,王姬也同样没有回话。见此,绿腰便带着人退出去了。
“绿腰,不过一个在乡间市井长大的女子,哪里要我们花这么多心思,还不如多跟大夫人身边的白嬷嬷接触”隐隐约约间,九瑄还能听到那个之前奉承过白嬷嬷的宫女,对绿腰说的话。
魏九瑄便是那个处在八卦中心,又被人“认为”畏畏缩缩,难等大雅之堂的国公之女,新被接回来的王姬。
只是这个刚刚一直低头没说话的女子,在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她却突然抬起头,笑出了声。美人微笑转星眸,玉颜艳比春红,此刻的她,又哪里有刚刚的胆怯,分明是一个明艳清丽的美人!
被人称作“在乡间市井长大的女人”,魏九瑄却丝毫不在意,扮猪吃老虎么,总是能试出一些人的。
她把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倒掉,舀上一勺清泉水倒入小锅中,“一沸”加调料撇水膜,“二沸”舀水边搅拌边加研好的茶沫,“三沸”倒水止沸点茶1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竟是比那白嬷嬷的动作还要好看十分。
煮好茶后,她缓缓地端起了茶盏,轻轻地浅饮一口后,便走到了窗边。大夫人设宴吗有趣,现在该是时候了。
楚国蒙大公府中。
“滚,都给我滚出去!”在一个熏了香,装饰高雅的女子闺房里,一个装扮清贵的女子此时却扭曲了脸,“都跪在外面,只要天还有一丝光亮,就不许起来!”
身前还有一杯被打翻在地的热茶,看样子是那女子不满意这茶了。
她身旁的三个奴婢不住地求饶,现在天才刚亮,若真要跪到天黑,那她们的这双腿,就真不用要了。
“魏妧,到底发生了何事,值得你这么大喊大叫,连贵女的仪态都忘了?”一个跟房中女子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径直进入到了房内,他看着面前吵闹的场景和乱糟糟的环境,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见到男子进来,那个叫魏妧的女子立马就不敢放肆了,“大兄,我……”魏妧看着她哥哥魏秀越来越阴沉的脸,终究还是不敢顶嘴,“是妧儿错了,妧儿应该时刻保持贵女风范。”
楚国公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还健在。楚国公的哥哥没有子嗣,姐姐有两儿一女,年纪稍长的弟弟便是蒙大公,魏秀跟魏妧便是他的儿女。年纪稍小的弟弟只有一个儿子,而最小的那个妹妹,则只有一个女儿。
楚国公的大夫人出自王家,她的胞妹嫁给了蒙大公,两方势力算是联姻了。有大夫人的支持,本身又是楚国公的侄子侄女,朝堂上又有名声最高的王家支持,魏秀跟魏妧本就把王子跟王姬之位视为囊中之物。
“你是要成为王姬,随便一个下人就让你如此作态,日后面对国公大臣,你又要如何。”魏秀淡淡地说。即便出现一个新王姬,魏秀也不认为她能威胁到自己。
是猫?是虎?
提到王姬,魏妧的脾气又要绷不住了,她狠狠地深呼吸了几下,“有那个野种在,我还怎么成为王姬!”
见大兄又要出口呵斥,魏妧便又赶紧说,“妹妹我能不能成为王姬又有什么紧要,我是替大兄不值得,大兄文武双全,楚国上下何人不称赞?”
“眼见大兄就要成为楚国的储君了,谁知那野种一来,过继一事就停了。现在谁人不知道楚国公对那野种是放在心尖上疼,”魏妧眼中满是嫉妒,“那野种一来,楚国公不仅把最好的宫殿给她,还赐下几十箱的珍宝”
“那关雎宫新建,原先还是打算给未来的太子的呢!”魏妧愤愤不平地说,“大夫人之前去劝楚国公不要把关雎宫给那个新来的,还被楚国公罚了!”
现在的楚国公不算不好色,也不算好色,大夫人是正宫夫人,现在妻妾里最得他宠爱的倒是五夫人。虽说如此,楚国公这人荒唐惯了,也暴虐惯了,惹得他不高兴,他可不会管那么多。
听到妹妹这么说,魏秀的注意力果然就转移到过继一事上来。说是‘过继’,其实就是在选储君。
“不过是一个市井小民罢,我打听过,那个所谓的王姬竟是被一个酒鬼赌鬼和一个洗衣妇养大的,她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当得起命妇的朝拜,又怎么能见得了朝臣。”魏秀冷哼了一声。
“恐怕她见到黄金还以为是泥土,见到宝石还以为是石头,还没见到命妇朝臣,就已经被吓破胆子了!”魏秀阴恻恻地说。
“大兄,您有办法对付她了?”魏妧眼前一亮。
魏秀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却是反笑一声,“对付她?不,我们不仅不对付她,还要去亲近她,去帮她。你与她同为女子,正好接近。”
“大兄”魏妧着急了。
“听大夫人传来的消息,“王姬”不日就会进礼学堂,大夫人那边也应了,会尽量制造机会让你接近她,”魏秀慢慢说道。
“你让我去讨好那个野种?!”魏妧忍不住大声喊道。
魏秀瞪了魏妧一眼以示警告,“现在国公正是宠爱她,与她不对付乃是下下之策,”魏秀还需要这个妹妹去做事,便也只能耐着心去给她解释,“那女子之前只是一介贱民,她现在刚入宫,还什么都不会,现在正是最害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