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扶著垂耳兔,另一隻手握筆畫圖,板子被筆尖擦出輕微的響動。
一時間,整個房間只剩下噠噠的筆聲,規律而溫馨。
從柏念也的角度看去,剛好看見徐牧半邊臉龐,微垂的眼睫,下頜線鋒利,喉結凸起明顯,被燈光稍稍一晃,映出錯落的陰影。
他看得有點入迷,不自覺用尾巴去勾對方的手腕。
徐牧似有所覺,指腹抵住垂耳兔的下巴,又撓了撓。
柏念也軟軟地倒在他手上,耳朵一顫一顫的。
徐牧專注手裡的畫稿,但有時卡住了,就會停一下,放在垂耳兔上的手,無意識地動起來。
像捏什麼解壓球,手感極好。
他沒發現,垂耳兔已經抖成篩子了。
柏念也努力躲避,但徐牧的手無比刁鑽,肚子一直被撓,探得下了,令他一激靈。
終於,那隻手不動了。
徐牧畫完圖,看了看時間,還夠一節精品課。
他掛了只耳機在右耳,靠在床頭聽課,順勢將垂耳兔放到臂彎里。
一隻手撫背,另一隻手撓肚子,眼睛盯著光屏,都不耽誤。
柏念也拱起背,哆嗦了下,尖銳的麻意涌動,腦子暈乎乎的,反應變得遲鈍。
不行,他得推開青年,再繼續的話……
精品課還是上次的老教授,說話慢悠悠的,但儲備紮實,講得細緻。徐牧有沒聽懂的地方,就往前調了一截。
他凝神聽了會兒,總算弄懂,肩膀稍微鬆懈,手又活絡起來。
柏念也恍惚,青年的臂彎逼仄,光線昏暗,棉花和暖氣烘得四周發燙,好似他的血液在灼燒。
那雙手繞著打圈,每一處都蜻蜓點水而過,卻漣漪陣陣。
他抖得更厲害了。
視頻接近尾聲,老教授基本將知識講完,開始和台下的同學閒聊。
徐牧本來打算關掉的,但聽到關鍵詞——
「……對,我以前有個很厲害的學生,大三就拿到貝斯凱的金獎設計……誰?上次給你們看過照片。哎,我看你們有人說出他的名字,沒錯,就是柏念也……你們去搜了他的作品嗎?非常棒……哈哈如果你們以後誰當老師,有幸遇到一位非常優秀的學生,你恨不得此後的幾十年都把他的名字掛在嘴邊……」
徐牧聽得非常認真,甚至比聽課專注幾分。
老教授侃侃而談,顯然對自己的得意子弟,甚是喜愛。
徐牧越聽越入迷,手攥得更緊,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念也哥……」真厲害啊。
忽然,一聲短促的叫喚。
是垂耳兔。
徐牧愣了愣,指間有點黏。他第一反應是兔子受驚,趕緊抱起,快拿個毯子將它裹住,輕聲問:「哎,怎麼了?」
垂耳兔一聲不吭。
徐牧檢查了一遍被子,沒發現不妥。
他小心撥開毯子,輕輕嗅聞,也沒有什麼臭味。
徐牧思索,好像不是他想的……
柏念也有點絕望,好丟臉啊,居然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