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间也没什么隔夜仇,再说了,都是深宅大院的女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即便是贵为大长公主的嘉宁,也从没有仗着身份随意欺负过谁。
所以几局叶子戏打下来,气氛倒是越融洽了些。
王氏手气最好,赢得盆满钵满,“大嫂二嫂今日是可是手下留情让着我了?”
嘉宁笑道:“往日你输得最惨,今日倒是让你一次都给赚回来了。”
郑氏也笑了:“可不,是你自己手气好,我可没刻意让你。”
四姑娘宁露拆起亲娘的台一点不客气,“伯母不知道,我娘是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牌技,毕竟她在家时连我都打不过。”
王氏故作恼怒,指了指宁露的小脑袋,“你这丫头,就不能指望你说句中听的。”
众人笑作一团,宁露也躲到了乔嫚身后,冲王氏扮着鬼脸,瞧着并不服气。
这时,乔嫚房中的一个二等丫鬟画眉忽然神色匆忙的走进来,“不好了,夫人,安哥儿在园子里摔着了。”
乔嫚一愣,随即神色大骇,“怎么回事?安哥儿受伤了没有?怎么好端端的会摔着,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画眉是丫鬟,不能也没法实话实说,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乔嫚见状便明了,安哥儿摔倒一事必有隐情。
正要再问,就见宁舒抱着哇哇大哭的安哥儿回来,乔嫚心疼坏了,小心翼翼的从宁舒怀里接过儿子,连声轻柔哄道:“安儿,不哭,娘在这呢。”
“怎么好好的会摔着?”
宁舒急红了脸,小丫头吓得也快哭了,“嫂嫂,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安哥儿。”
乔嫚自然没有怪罪小姑子的道理,拍了拍小丫头,安抚道:“不怪你,安哥儿本来就是淘气的时候。”
怀里的小家伙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嘉宁也是心疼得不行,“叫府医了没有?”
“已经去叫了。”
话音刚落,府医脚步匆匆而至,“大长公主,夫人。”
嘉宁:“不用多礼了,快给安儿看看,有没有摔倒哪里。”
“是。”
乔嫚将儿子放在一旁的长榻上,府医细细检查的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
“大长公主安心,夫人安心;小少爷并无大碍,只是摔倒时以手扶地,手心蹭破了皮,胳膊和膝盖处也有些擦伤,好在只是皮外伤,不碍事,擦些药,过两日也就好了。”
虽然只是擦破了皮,但乔嫚还是心疼得不行,
再看儿子的一双小手,因为磕在石子路,被锋利坚硬的石子磨破,本来光滑的小手此刻多了几道血色的伤痕,在小孩子娇嫩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可怖。
乔嫚当即心疼得红了眼眶,“秀玉!到底怎么回事,安哥儿怎么回事会摔得这么严重?”
秀玉:“夫人,是……”
“嫂子,我知道!”宁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拽着一个面容慌乱的郑湘。
“嫂子,安儿摔倒,是我和大姐姐看护不力,但罪魁祸,却另有其人。”
此言此景,宁杉的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郑氏也是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杉拽着郑湘衣袖将其狠狠一扔,郑湘瞬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安哥儿不是不小心摔倒的,而是被表姐故意绊倒的!”
在场的人闻言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嘉宁的眼中更是不觉间隐约带上了凌厉的杀意。
郑湘自是为自己辩解,“你胡说,我没有。”说着红着眼眶扑到郑氏怀中,“姑母,我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表妹不快,以致她要这样诋毁我。”
宁杉面色不虞,冷笑连连,“诋毁你?平白无故的我诋毁你做什么?”
“表妹,我知道,你因为姑母素日多疼我几分,心中一直不太痛快,可也实在不必这般污蔑于我。”郑湘哭得梨花带雨,好似真的委屈极了。
宁杉气极反笑,她才现,自己这个表姐可真是厉害,一张嘴便能颠倒是非黑白。
“我娘疼你,你就值得我嫉妒陷害你?”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宁杉也是百年氏族嫡出的姑娘,那股子被娇宠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劲是郑湘身上没有的,这会脾气上来了,气势上就狠狠压对方一头。
郑氏也早被眼前这一幕唬得一愣,待明白过来女儿话中的意思后也有些不敢相信,“杉儿,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湘儿绝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