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土器”被送来后,郑曲尺就猜到即将开工了。
她以为她会继续去搬石头,却没想到她被调去挖沟了。
也不知道原随银枭他们打算修什么规模厚度的城墙,只是再次见到他们,郑曲尺发现这俩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还要求他们重新挖宽基沟。
这是一套什么骚操作?
不是嫌时间不够吗?
她懒得猜他们打的什么意思,她挖了一天的土,累得那叫一个四肢无力,腰膝酸软。
古代的劳动人民是真苦啊,就干一天的苦力,她就给整成肾虚样了。
她要是当初能穿越成一个帝王或者什么有钱人,她绝对就是咔咔一顿造出机械来代替廉价劳工,解放广大穷苦人民的双手。
可惜啊,她穿越的是一个等待被解放的、最基层的劳苦工匠。
最惨的是,别人下工之后就能够躺平了,可她还得拖着疲倦的身躯去找蔚垚,连夜赶去官窑一趟。
蔚垚没有废话,亲自骑马带她去了福县官办作坊间。
此时的郑曲尺还并不知道,她这一动,却将原本奠定的危峻局势彻底搅乱成了一锅粥。
福县作坊(二章合一)
入夜后的福县冷清、安静,虽没有跟首都太原城一样实行宵禁,但天寒地冻的,也没几个路人会在外走动。
幽幽月光照在石板路上,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都已关门歇业,鳞次栉比的居舍也稀少有燃着灯火。
为了节省昂贵的灯油,基本上平民白丁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个别宅院小康人家会有点夜生活。
但来到作坊集中的西市时,郑曲尺发现,这似乎是整个城县目前唯一一条灯火通明的地方。
街道上的青石板映着各铺头灯笼的反光,将人的影子也拉得很长。
郑曲尺跟蔚垚下了马,他牵着马在前带路,她则跟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跟在他身后。
她还是第一次进入这对工匠而言如同宝藏一般的场所。
以前的她,只能通过书本或者文字来想象、假设,古时作坊应该有的模样。
它们曾是如何繁盛、热闹的渡过一个又一个的时期,最终如何凋敝、直至改变,成为一个时代中的标志名词。
作坊,其实如果拿现代的话来理解,就是古代的工厂,也是从事手工业生产的场所。
她一路上目不暇接,看到了窑坊、织布坊、土窖粮酒坊、铸铁的铁匠铺,还有一些比较罕见的车辆制造间、制玉作坊等等。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福县,虽无工匠大师坐镇,但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实用的、平民经营的商品都在制作。
“前面这一段是民间作坊,有你要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