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宇抬起脸,呆呆地“啊”了一声。
上半年去墨西哥打职业,下半年集训加奥运会,这不就等于一年到头都不在家吗?
他垂眸,嘴角压了下去,“明年先别去了吧……”
一年见不到许樱,他不乐意。
杰克斯笑笑,“一个拳击手就这么几年好时间,能打的时候就好好打,别等身体退步了后悔。”
周慕宇闷闷不乐,但好歹是摸爬滚打上来的,无比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训练倒是投入。
只是食欲诚实地表达出了他的低落,他中午没有和杰克斯一起吃午饭,偷偷溜回了家看许樱。
雪还在下,周慕宇耷拉着脸小跑,转角一棵树上忽然砸下一团雪来,差点打到他的头,雪地湿滑,他脚下一个没站稳,险些崴到脚。
低低骂了句脏话,周慕宇走路老实多了。
临近年终赛,他不能受伤。
单元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周慕宇怔住,说不出为什么,身体已经躲在了树后。
许樱穿着睡衣,一脸困倦,而高的那个人,白皮金发,戴着一副文质彬彬的金丝框镜,不是理查德又是谁?
理查德怎么会私下来找樱樱?周慕宇抓紧了树干,小偷似的盯着那边。
许樱的声音很哑,像一只哭了三天的小奶猫,软软的音色里藏着慵懒,摇头说:“不行,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处理。”
理查德微微凝眉,语气是周慕宇从没听过的严厉,“许樱,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我的话,你之前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吗?牛哈哈,锦标赛,到了最后,哪一次不是要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哦。周慕宇好像知道了,是说昨天那个大婶的事吧。
理查德话音一转,态度软了下来,“樱樱,你的办法行不通的,你想保护你哥我能理解,但你有没有想过,dna你能做,对方也能做,万一周慕宇真是她亲生的呢?两份报告放在网上,你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樱樱?周慕宇瞪大了眼,这个男的怎么又叫他家小孩樱樱?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许樱的面团升起一圈白雾,她在叹息,“可是,周慕宇刚刚走上正轨,就要被那些人吸血……”
“在你们国家,百善孝为先,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对周慕宇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樱樱,你不能不顾周慕宇的心情,也许他愿意呢?谁会拒绝自己的亲生母亲?”理查德摘下眼镜,蓝眸定定望着失神的许樱,“我早就和你说过,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早晚会害了周慕宇。”
周慕宇皱眉,理查德说的是什么屁话,樱樱怎么会害他?
全世界的人都会踩他,只有许樱会捧起他!
他毫不怀疑。
周慕宇咬牙切齿冲过去,但许樱已经进了单元门,只留下他和理查德大眼瞪小眼。
理查德重新戴上眼镜,冷漠的目光在周慕宇脸上扎过,与他擦肩而过。
周慕宇扭头,双手像个东北老农民般踹在袖子里,满脸错愕。
boss跟许樱聊得不愉快,干什么把气撒在他身上?他还没问呢,这人一口一个亲热的樱樱是什么意思!
推开家门,许樱又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许樱在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折起来还没他的一条胳膊长,娇弱得可怜,周慕宇刚冒出的狗脾气瞬间熄灭,巴巴抱住她,摇醒了她,“樱樱……”
许樱睡眼惺忪,“哥,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
大耳朵软软垂下去,狗狗吃醋,但他不想让许樱知道他吃醋,把她抱在腿上,脑袋沉沉压在她的肩上,闭着眼哼唧,“我只要你一个家人。樱樱,那个大婶……你交给俱乐部去处理吧。”
他深吸一口气,扑鼻的都是许樱身上的香气,纯天然的,他一闻到就会失控,这会却乖乖不碰她,他知道许樱的身体已经很差了,经不起他再折腾了。
“她要钱就给她钱,不要让这件事烦你了,你看看你,又瘦了。”
他捧着她掂了掂,确认,她又瘦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懂,想得太多的人容易伤身体。
许樱茫然,她瘦难道不是他需求无度造成的吗?
天天被按在家里凿穿,脆弱的地方时刻塞着他,喝水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流失,放谁谁不瘦?
周慕宇摸着她皮包骨一样的肩胛,闷声道:“答应我。”
许樱眨眨眼,“心疼我?”
周慕宇的呼吸陡变,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别这么看着我,妈的……”
这眼神是勾谁呢?
他忍不住咬了她一口,呼吸炙热滚烫着包着她,本打算只这么一下,但似乎某种吸引力牵扯着他深入,舌越卷越沉。
坚硬的肌肉紧绷着触碰她的感受,不管多少次,他都会为之颤抖心动,情不自禁想要她。
“樱樱乖,还有一个小时,忍一忍,樱樱最勇敢了,是不是?”他耐心哄着她,压下她的肩,赞叹地盯着她,“樱樱好棒……”
鸽子虽小,但五脏六腑挪挪总有他的位置,能让他濒临崩溃,又在崩溃里释放。
他沉下自己的头颅,贴紧了她。
她的呼吸脆弱而绵长,是昏过去了,周慕宇颤了颤,吻着她的侧颈含含糊糊地骂:“没本事还要勾我的小笨蛋,不经弄。”
时间紧锣密鼓,俱乐部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个大婶再没找过来,许樱在一周后给了周慕宇一份检验报告,上面写着他和那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周慕宇把报告扔进了抽屉里,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