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时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当晚的直播都晚了一刻钟。凌晨一点多她做完直播,镜头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脸了,乌漆墨黑一片,只有通话时长是亮着的,大概手机掉被子里了。
何有时心中暖软一片,对着屏幕亲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这个晚上她睡得不沉,胖橘跳上床钻进她被子里,大概是热得不舒服,在被子里挪来挪去的。何有时半梦半醒中想着,澳洲现在是什么季节呢。
这么个思路刚在脑海中浮现,梦境霎时通通散去,何有时后知后觉地记起一些细节来。
他在露台上打电话的时候,穿着薄呢大衣,开口说话时嘴边会有雾气。睡觉时盖的是一床羽绒被。
国内冬天,澳洲现在应该是夏天才对。
何有时思绪尤其缓慢,冥冥之中想到了什么,没顾得上往下深想,打开手机去查国际天气。
悉尼今日气温18到29度,天气晴。
她不知道秦深去了哪个城市,多查了几个。
堪培拉,15到31度,晴。
墨尔本,16到34度,中雨。
这样的温度不需要穿呢大衣,盖着羽绒被怕是会热个半死,更不会说话时嘴边有雾气。
何有时脑子糊涂得厉害,行为却冷静。前段时间秦深忙得厉害,有几封邮件是她代发的,用的是他的私人邮箱,何有时还记得密码。
她登陆邮箱,查上一次的登陆时间和ip。再拖出ip百度。
时间,两天前。
登陆地点,中国,a市,电信。
有一条线索渐渐清晰,从秦深走的那天起就一直隐隐她压在心底的猜测和不解,终于有了个合理的解释,再清晰不过地告诉她事实。
何有时一宿没睡,一点点排除所有的可能。
可能是他的邮箱有秘书最近两天登陆过;比如他去的地方不是悉尼也不是堪培拉,而是澳洲别的城市,兴许下了一场雨,陡然降温;又或者他已经飞到别的国家去了,孙尧的行程表却没更新过。
还有什么可能,何有时想不到了。
天快亮时实在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睡了两个钟头,醒来后头脑彻底清醒了。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秦深一个人会呆在哪儿,何有时脑子里闪出的头个念头就是半山公寓。
她去找。尽管小区出入严格,以前的来访记录里却多次出现她的名字,报出户主密码,押下|身份证就能进去了。
公寓里却没人。何有时摁了十分钟的门铃,没人开,门前地毯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样子很久没人来过。
公寓外边有个小花园,她一路从山脚走上来,腿疼得厉害,在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拿出手机给孙尧打电话。
开门见山地问他:“孙尧,你们秦先生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孙尧淡定自若:“还在悉尼呢,还有半个来月就回来了。”说完又试探性地问了句:“有时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何有时声音轻松:“我想他了。昨晚上收拾好了行李,打算订后天的机票飞悉尼,给他一个惊喜。你把他住的酒店位置发我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