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躺在床上的病人还没有醒来,她脸色惨白,呼吸均匀,已经脱离危险,只要麻药过后醒来就一切正常。
甘映安用着杜川的眼睛看着床上的自己,这张她以前只能的镜子里看到的脸。
这种好似在跟自己面对面的感觉,确实很奇特。
当然,穿越到自己老公的身体这种体验,更加奇特。
她已经去看过二女儿了,是个很健康的宝宝,虽然皮肤还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像一只小猴子,但是甘映安知道过几天二女儿就会变得非常可爱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病床上的病人醒来。
甘映安和杜川属于自由恋爱,到今年为止,已经是他们结婚的第六年。
如今,甘映安二十八岁,杜川三十岁。
甘映安大学毕业后就和杜川结婚,之后工作一年多现怀孕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之后在杜川和婆婆的劝说下,便开始休产假。
本以为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可以重新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婆婆也会帮忙带孩子,却没想到因为是女儿,婆婆重男轻女,所以根本不帮带孩子。
为了孩子,甘映安只好狠心辞了大学讲师这份工作,当时不少朋友都觉得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年助教时期,才被聘为讲师几个月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居然浪费大好资源去当一个全职太太。
可是婚姻就是必须有人要做出牺牲的啊,她坚持要去工作的话,谁帮带孩子没有人牺牲的话,家庭还怎么维持下去
甘映安一直都是这样进行自我安慰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许多事情都变了。
自我安慰也无法再欺骗自我。
甘映安失神许久,久到当她回过神的时候,病床上她的身体已经悠悠醒来。
经过几秒钟的茫然后,那人猛地弹起来,随后又嘶声叫着“疼疼疼”马上又躺回去。
甘映安还是第一次用别人的耳朵听到自己的声音,觉得非常新奇,当然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一点,而是
现在在她身体里的人是谁
甘映安俯身把那人的手压住,不想让对方因为情绪激动而把插在手背上的针头扯掉。
她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就等着床上的人清醒过来询问情况。
“我”那人出声了,只出一个音节,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后,马上就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顿时露出一种见鬼了的表情。
“这是这是什么”这人试图用手摸一下鼓起来的胸口,被甘映安一手拍掉。
她冷着脸说“不要乱摸别人的身体。”
因为用着杜川的身体,说话的声音也是男声。
她自己都有些不太习惯,而床上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后,更是惊讶的抬起头,试探性的问“映安是你吗”
甘映安皱起眉头,也试着问“杜川”
对方痛苦的合上双眼,点了点头。
所以,果然是互换了身体吗
病房里突然陷入寂静。
她甚至忘了去帮杜川叫医生过来再看一下她这个身体的情况,现在的情况真的太难想象了。
原本生了孩子动手术要躺在病床上的人,明明应该是她,可现在生了孩子经历手术病怏怏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杜川。
这就好像她和杜川吵架时说的一句话变成了现实你说我生孩子疼的要死只是矫情,某一天等你经历了,你再跟我说矫情不矫情
甘映安的思绪飞远,杜川的神色也有些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甘映安轻声问。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想换回来也看命,除了平静接受,还能怎么办
杜川动了动苍白的唇,没能出声音,刚经历过手术的身体还非常虚弱,再加上生孩子透支了体力,浑身都在疼。
这具身体完全不像他自己的身体那般强壮有力,现在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宛如废人。
那是一种怎么样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痛疼呢当他恍惚之间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在经历车裂之刑,疼到想马上晕过去,比他平时不小心夹着蛋还要疼上不知多少倍。
至少在杜川看来,恐怕是人类无法忍受的疼痛。
耳边有人庆幸的惊呼他听不懂的话。
产妇醒过来了加油,用力很快孩子就出来了
千万不要再晕过去了
这些人在说什么杜川恍恍惚惚之间,听着这些人的话,试图用力,突然感到一身轻松,周围的声音又飘远,隐隐听到一些类似大出血手术切除子宫之类的字眼。
还来不及细想他的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身体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自己的身体里面住进了一个未知人士,坐在病床边上,神色迷茫。
“我生二宝的时候,疼得受不了,撑不过去,晕倒了。”甘映安主动解释道,“然后晕倒再醒来,就到了你的身体里。当时产房外面,你和你妈正在为是否要为我的手术签字而闹矛盾。”
甘映安觉得,这些事情总要跟他说清楚的,比如说她用着他的身体打了婆婆一巴掌之类的。
反正不管如何,这种事情都不可能瞒住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