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惜抬眸,雪白的脸颊透着娇羞刚起的红晕,煞是明媚。
她看梁仲骁一眼,很快撤回目光,垂眸,轻声道:“父母舍不得我嫁,留我到这个岁数,却正好将我嫁给伯爷,简直是天赐的良缘。岂不是我的福气?”
这话已经很露骨。
谢玉惜本不该说的,说完,直接躲到了梁仲骁身后,在后面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必要的时候,向自己的夫君求救,有何不可?
俪二太太跟二太夫人两人,却不吃这一套。
说的像是月老亲自牵了红线似的,还舍不得嫁女呢,十七了还不嫁,可能吗?谁信?
梁仲骁信。
应该说,他看起来像是信了,居然大马金刀地挡在谢玉惜前面,替新婚妻子求饶:“两位太夫人,两位婶子,你们不要再打趣她了。她胆子小,脸皮薄,经不起你们这么开玩笑。”
二太夫人:“……”
俪二太太:“……”
不是吧,仲骁大侄子,你真信啊!就一点都不怀疑谢玉惜?
俪二太太张张口,却说不出话。
再说下去,意图就太明显了。
见她吃瘪,乔氏肚子都笑疼了,还不忘顺着梁仲骁的话,道:“好侄儿,婶子今天放过你们小夫妻,你可要记得婶子的情。”
“好。”
梁仲骁回得干脆。
谢玉惜只管躲在他身后,当个鹌鹑。
乔氏难得扬眉吐气一回,振奋呼道:“你们几个小的,还不知道改口叫嫂子,好让你们的新嫂嫂给你们发大封红啊!一个个呆的跟大头鹅一样。”
小孩子们瞬间跑过去,围绕着谢玉惜,仰着一张张笑脸喊道:“嫂子,嫂子,嫂子!”大的也过来作揖请安。
“哎。”
谢玉惜刚应声,佩兰泽兰赶紧过来递封红,谢玉惜一一发过去。
该祭祖了。
梁仲骁带着谢玉惜一起,去重开宗祠,祭祖,将新妇名字写上族谱。
从今以后,谢玉惜就是西宁伯府的当家主母。
流程不复杂,但祭祖事大,谢玉惜全程都没心思想别的。
直到和梁家人一起用了午饭,才回到环秀堂休息,和秦妈妈关上门说话。
“含茹怎么样了?”
谢玉惜先关心起自己的人。
秦妈妈温声道:“今早一开了二门,我就让连翘悄悄请大夫进来给含茹看过,说是至多五副药就能好全。”
听起来不算严重。
“那就好。”谢玉惜点头。
秦妈妈没能跟去议事厅,一直牵挂着,两步上前,顺势在谢玉惜身边坐下,低声问:“今天认亲认得怎么样?”
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不能说不惊心动魄。
谢玉惜身子骨松泛下来,靠在引枕上,似笑非笑:“伯府的亲戚,都好着呢。”
比小周氏和谢湘怜母女,可有意思多了!
谢玉惜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将今天上午的事,娓娓道来。
秦妈妈吸了口冷气,额头冒着冷汗,一摸,凉凉的一片。
她不由得提心吊胆:“不知道咱们家跟伯爷定亲的的时候,二姑奶奶代你出嫁的事,老爷太太坦白了没有。”
要是没有说清楚,还真是个隐患。
秦妈妈咬牙:“纵然你和齐家状元郎没有什么,就怕别人不这么想呀。”
“是啊,”谢玉惜轻声说:“我们娃娃亲定了许多年,我一直为他守着妇德,极少在人前露面,生怕成婚前招惹是非。
“本来及笄就应该嫁到他家去,他说要考科举,自然是读书为大,我等着他中了举人又中了进士,考上状元又进了翰林院,等啊等,等到十七岁……”
哪怕她和齐汝望没有见过面,对他无心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