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芈栖桐如往日那般与街上的小混混厮混,穿着粗布衣裳,上面补了补丁,在屋顶趴着,看哪家小媳妇貌美,偶尔出声调戏一番,惹得小姑娘羞红了脸,骂他们臭不要脸!哄笑一番也就过了,未尝动手做那些逾矩的事情。
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吃百家饭长大,惯会察言观色,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不然被人告上官府,挨一顿板子,那真的会死在深巷,芈栖桐平日里靠给人家做粗活谋生,寻一处柴房作为落脚地,没有活的时候,也只能在土地庙里凑合度日。
因为他干活手脚干净,大宅的人也愿意给他一份活,府里的丫鬟见到他都笑魇如花,欢迎他,芈栖桐年十四,长相标志,眉目含情,鼻梁高挺,鼻尖微弯,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英气又有些可爱。
今天太阳高照,芈栖桐顶着一片荷叶,趴在屋顶上,眯着眼睛,恍惚间一道美艳的人影闯入眼帘。
只见那人身着暗红外衣,腰带有羽毛宝石点缀,却不束,长如墨,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凤目一瞥,摄人心魂。
“啊啊啊啊啊——”
双目对视,芈栖桐不知为何从梁上摔了下来,主人定是要他赔房顶的砖瓦钱,正巧摔个四脚朝天在那美人跟前,近了一看,那真是美得不似凡人,像仙女,顾不上脑壳摔得肿了一个大包,愣愣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颇像碰瓷的。
芈栖桐从那些话本春宫上看来的,此时心里只有一句话:
……香草泥!
“你……好狗不挡道。”
开口竟是男人的声音,但那声线也极为好听,如听仙乐,令人陶醉,而且玄鸟王朝国富民强,民风开放,分桃、磨镜,屡见不鲜,芈栖桐心想只要长得美,男女我都可以。
仍是色眯眯地看着人家,美人顿时有点无语,一拂衣袖,便是要踩到那色胆包天的狗头上,芈栖桐连忙在地上挪了挪,险些脑袋爆浆,
“美人……你叫啥名?”
似乎被摄了心魄,目不转晴地盯着美人,怕他以后再也见不到这般绝色,男生女相,凤目凛冽,美艳绝伦。
“你当我徒弟,我就告诉你。”
此时就算是让芈栖桐当他儿子,他也可以,顾不上三七二十一,满口答应,甚至还磕了三个响头,他芈栖桐何德何能,被这样的美人看上,那热销的话本子里,师徒也是长久不衰的题材……
嘿嘿!
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美人扔给他几两银子,让他梳洗干净穿戴整齐,到土地庙等自己,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叫什么名字。”
“芈栖桐!”
“芈姓是贵姓,你一个小流氓也姓芈?”
“千真万确,我无父无母,身上只有一个芈字牌,说明我也是芈族人。”
姬景星听了若有所思,掐指一算,有些惊异,刚刚他看见这孩子身上有机缘,便想把他带回附禺之山,仔细一看,他说得不错,他确实姓芈,而且有鸾的因缘。
鸾的地位不如凤,是凤的同属,也是祥瑞之鸟,但看这小子,鬼迷日眼的,看不出哪里有高贵优雅的模样,真丢鸟脸。
如果不是因为这小子身上人气太重,无半点鸾的气息,他几乎没看出来,也不想承认凤属的鸾会像一个市井流氓、登徒浪子。
也罢,以他的年纪来说,只是一只屁股毛都没长齐的小鸡仔,好生教养之后,不会像这般……色令智昏。
长到十四岁,除了出生呱呱落地时,从没有这般干净过,芈栖桐又去衣服铺子换了一身衣裳,看起来丰神俊朗,讨喜得很,剩下的银子,他竟然拿去买花。
卖花的店家差点没认出他来,这街尾的小流浪,收拾起来人模狗样,竟也好看得很,小脸白净,还有些稚气。
“你这是遇到贵人了?”
“没错,总有一天我要和他结为爱侣,一生一世一双人。”
“啊?你还是倒插门啊!孩子,不得了。”
芈栖桐高高兴兴的,到那土地庙等,果然那美人如约而至,他把花藏在身后,等走近了,高高举起手送出花来,这才现,就算举起了手,也只堪堪到美人的肩膀,自己与他身高差异巨大,不过,这都不是事,芈栖桐认为等自己长大了,肯定会高过美人儿的。
在姬景星的眼里,就是一只屁股毛都没长齐的小鸡仔,叼着一束花给他献殷勤,这是小公孔雀,见到什么都开屏。
“我姓姬,你叫我老师就好。”
“老师,你叫啥名!”
这孩子,咋咄咄逼人呢?
“姬景星。”
“和我名字很配!”
“……”
姬景星扶了扶额,提起小鸡仔的后衣领,抱在怀里,芈栖桐开始还美得很,感觉老师怀里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气味,暗戳戳地蹭来蹭去。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哇哇哇!!”
“啊啊啊啊啊!!救命!!”
“好高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老师会飞呢,小桐也不知道。一眨眼便到高空三千里,城市在脚下越缩越小,芈栖桐只觉得眩晕,恐高要犯了,然后姬景星很快地飞行着,像做过山车一样刺激,小鸡仔不得不紧紧地抱住老师的脖子,并出尖叫。
姬景星面无表情,这还是一只尖叫鸡,鸟也会恐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眼看附禺之山要到了,尖叫鸡也晕倒了。
感受到主人回来,护山大阵自动打开迎接,山上两个可爱的小童子眼巴巴地等着,看见姬景星回来,奶声奶气地说,
“恭迎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