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免,谢谢你。”
池见英认真说道,无论如何,他都自肺腑地感激,心窝中被面前这个俏皮灵动、爱欲炽烈的人填满。
“不客气,哼哼。”秋免顿了一顿,下一句话便图穷匕见,“现在,带我去见「东方」吧。”
池见英:“……”竟然还学会了愧疚战术!
就在池见英准备另想理由的时候,头顶上的喇叭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蒲新罗的怒喝:“你俩又搞啥呢?!”
显然,他观察到了卫星监控的警报提醒,定睛一看竟然是在解梦基地,再仔细一看,好家伙,又是这俩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死了,他都懒得杀过去质问,而是直接开启了定向广播。
池见英迅接话:“没什么,一点小事。”
由于梦境持续时间十分短暂,基地也不一定能准确分辨出是谁做的,池见英有意顶锅,但蒲新罗今天懒得纠结这点,反正一个绕不开另一个,他趁机提起另一件要事:“你们来得正好,「诗人」的身份有线索了,快到会议室来。”
“真的?”
池见英很是意外,却也明白了为何这时候蒲新罗和其他高序位队长都不在,估计是确认「东方」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去开重要会议了。
秋免仰头看向监控,关注重点有所转移:“怎么现的?”
“你带回来的「诗人」梦境。”
鉴于这件事情同样重要,秋免还是跟过去听了一耳。
他所攫取到的「诗人」梦境里的内容十分有限,主要因为背景画面固定、篇幅简洁单一,仅能看出是一间廉价的出租屋,而梦境中那男子的脸庞又因为他的脸盲症而模糊不清,仅能根据身形描摹个大概,所以几个月以来,调查进展一直停滞不前。
但经过持久不歇地大数据分析,解梦基地最终还是锁定了梦境画面所生的相关城市。
“根据房间物品特征,基本可以确认处于我国南方地区,并且日照充足、雨量丰沛,但梦境人物的饮食习惯又明显具有外地特征,于是我们集中精力搜查了几大移民城市的出租建筑,竟然真的有几间符合梦境画面的房子。”
报告人一边翻下一页ppT,一边补充道:“我们本来觉得梦境中的出租小屋还是具有一定辨识度的,典型的‘下班回来往床上一躺感觉这辈子都完了’,结果交给中介一看,给我们掏出几百间类似的……筛查又花了点时间,但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只剩下这几个人暂时找不到,还不能直接排除。”
解梦基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重大的突破,效率不可谓不高,怪不得所有人都来听这次讨论了,秋免目光平静地扫过几个“候选人”的介绍,现大部分人只有姓名,别说照片,甚至连性别都没有。
蒲新罗在意的也是这点,他问了,报告人无奈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总队,你也看到了,这些出租房条件简陋、价格低廉,别说手续合规,基本上全是私自改建的,租借对象有正经的务工人员,但同样有很多违法分子,中介和他们做交易时就是抄一下身份证手机号,有时候连这俩都不用,只要给定金就行,这些还是住得时间久了至少有名字记录的,短居一阵、当日租的根本没留存。”
“哎……至少已经从无到有,有了个大致方向了!接下去才是最艰难的任务,你们要继续抓住一切蛛丝马迹!”
那边在一边讨论,一边开动员会,秋免对密密麻麻的文字分析毫无兴趣,只是随便扫了眼传到自己设备里的ppT内容,便看到了某个奇怪的词语,嘟囔道:“这个人还有代号啊,‘大神’。”
“那是对日结工的称呼。”池见英解释道,“他们通常打一天工便休息两三天,等手里的钱挥霍完之后再去打一天工,过这样飘忽不定的生活。”
秋免眨了眨眼,他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生活方式:“还挺随心所欲的。”
池见英微微失笑,或许在常人看来,这样的“大神”人群是目光短暂、好逸恶劳的代表,但秋免倒不觉得微妙。
毕竟他一直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
池见英想了想,说:“能抛下许多纠结顾虑与人生烦恼,他们的决心某种意义上也很厉害啊。”
“殊死一搏的决心吗?”
“倒也没有那么高尚……?”池见英说,“我看过聚焦他们生活的纪录片,其中大部分人有过留守经历,也渴望脱离原生家庭,但信念与自身实力的不匹配导致他们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心境趋向于一种病态的得过且过。这个城市我不清楚,但前几年,林市进行过三合一场所整治行动,关闭了许多违法出租屋,相应的,凭英提供了一些劳动力岗位和住宿间,基本都在服装产业。我观察过数据,从原先的日结工作到正常作休,不适应的人比比皆是,明明他们单日也能干得不错。”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种‘决心’,更像是一种缺失动力、没有目标的自我放逐?”
说完,池见英摇了摇头:“算了,不评价了,不过看上去,这位‘大神’和「诗人」不惜余力也要搞事的决心相去甚远。”
秋免拧眉思索,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但很快,他便懒得再研究这些候选人物的情况了,关闭前,他看到了这位日结工“大神”的名字,褚天骏。
寓意倒是看起来还可以。
“对了,不是还有菩萨这个要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