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凌一早早地就来到了图书馆,帮秋池整理书籍,顺便等待张律。
凌一不知道张律是否会来,但她希望张律来。
秋池看见凌一,既甜蜜又苦涩。心上人近在眼前,谁不感到甜蜜呢,可苦涩源于,她无法将这份甜蜜告知对方。
一种无法言说的憋闷,让秋池话变得格外少,恰好凌一这时候终于等来了张律,遂没有注意到秋池的异常。
张律到底还是来了,她来,一是想听听凌一到底有什么事找她,二是苏家在元北市的势力不弱,她真的很需要苏家。
乱世里的所有人都有站队,都有dang派,不可能有真正一心一意搞事业的人,因为自己专注的事业,本身展就需要派系支持。
假如你是文人,你写文章,所谓何求?救国救民还是抨击现实?你主张哪些思想,你有哪些见解,这些都是你需要选择站队的。
假如你是商人,此时正处现代工业取代传统手工业的过渡时期,你同样需要抉择。
假如你是农民,你更需要站队,因为所有的派系的一切行动,都会影响到你。
如果你在不公正的场合仍然选择中立,你就选择了压迫者的一方。
所谓的理中客,便是如此,任何人处在当今社会,都不可能完全中立理智,多数是带着偏向粉饰太平罢了,类似古语所云的“各打五十大板”。
张律自然也有自己的偏向和选择,但她所追求的,如果能和凌一所求有重合的地方,那二人就是伙伴。
张律来图书馆,自然是冲凌一来的,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秋池。
张律听说过秋池和顾连笙离了婚,不被洛家接纳的事,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被自己的娘家人排挤并不是稀罕事。这世间,对女人的要求太高了,她只希望,未来会更光明。
张律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秋池未来的生活,她已经提前和秋池说过了,秋池抬头看见张律,也是面露喜色,朝张律笑着点头。
张律一颗心放下,看来,秋池离了婚的日子并不算太难过,或许,离婚对秋池来说,真可以说是第二次人生。
张律突然理解凌一为什么约她在图书馆谈事了,这里太安静了,而且在这里待着的人没那么杂,两人走到图书馆外的一处僻静处,十分隐蔽。
凌一也不和张律客气,趁四下无人,开门见山说道:“张律,我今日找你,是想找你打听个人。”
张律眯起眼,淡然拒绝道:“找人可以去找警察、侦探,找我打听什么?”
凌一不恼,继续说:“我要打听的人,恐怕警察侦探都不便插手。”
张律的神色严肃起来,她认真打量起凌一,模样和打扮依旧是青春洋溢的大小姐模样,但笑容中却透露着一丝不符合年纪的从容,倒叫张律不好小瞧她。
“哦?谁啊,值得苏小姐你这样挂心。”
“龙马帮,孙林戏。”凌一浅浅地道出这个名字,就引得张律脸色骤然一变。
“你找他做什么,不要命了!”张律脸色难看,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怎的打听起龙马帮的人了。
凌一不紧不慢地说:“上次张律提醒我早日出国的好,我很感激,但是我还有些事要留在国内才能做,我就直说了吧,我父亲正走在钢丝上,底下是万丈深渊,我不忍他和苏家一起葬送在元北。”
“我知道张律你人脉广,消息灵通,遂想求张律帮我查查龙马帮的这个孙林戏。”
张律此时看凌一的眼神几乎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但很快,张律内心又恢复了平静。
苏明利的女儿,苏家独女,那么大的家业,总不可能真交给一朵小白花,苏明利那老东西肯定也没少培养自己女儿。
张律不知道的是,苏明利哪里培养过原身,这一切不过是凌一的打算罢了。
“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张律不是生意人,但她比起苏明利也不遑多让,大家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都不可能抽身,一个赛一个的精明。
凌一点头,她要的就是张律这句话,这就说明,张律和原身父亲应当没有大的矛盾或冲突,还是有合作的余地。
“我父亲去年生日时,请过元北人minfa院的审判长……”
两人的谈话持续了一下午,张律走时,和凌一约好了联系方式。以后有事,她们就在图书馆碰面。
张律先帮凌一查孙林戏这个人,然后凌一好拿着孙林戏的事去向原身父亲邀功,然后再替张律搭上元北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