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二上去就要一脚要踢过去,那两肥鹅却灵活躲了过去,一看就是经常被这样对待。
鹅也倔不起来了,跟着嘎嘎嘎的鸭子哦哦哦的在两小孩的木棍下回圈去。
没了捣乱的手头自然快了起来,今年的春耕全得靠小两口自己忙活了。
赵姨娘出了门,跟着丈夫去忙活买下的两亩田地去了。
官安官礼十三周岁了,是半大小子了,他们接手了去山里放羊,顺便打柴火的活计,做的有模有样,很是能干。
家里如今不止母羊一家三口,还有铁牛给抱过来的两只小母羊。
一只又揣了崽儿的大母羊,和四只小羊,开春草嫩,小哥两天天都带着进山去放,不打柴禾的时候还打些嫩草回去夜里给羊吃夜草,四只小羊长势很好。
母羊下的两只羔仔一公一母,那只小公羊再长肥点就能拿去跟铁牛家换头差不多重的种公羊回来了。
官母要在家带孩子照顾官家大嫂的月子,还得腾出手来收拾一家人的饭食,累得人都清减了些,但她乐得,小孙子和圆圆都长得十分可爱讨喜。
圆圆现下黏沈逸居多,但沈逸腾不出手,自家娘亲又出不了门,两个哥哥和小叔叔们又都得帮家里干活,只能一早就被铁牛叔叔接过去陪他们的儿子玩耍嬉闹。
铁牛家的儿子小牛儿虎头虎脑的,小身板结实,偶尔摔倒了也不哭,自己就慢吞吞爬起来了,很喜欢跟在圆圆后面玩耍。
自开春后,哪天早上起晚了又没看到圆圆还得闹着去找。
铁牛冬哥儿种的地不多,铁牛又力气大,天的就把地翻完晾肥,只等着下点儿雨,就播种了。
冬哥儿收拾家里,顺便看顾着两小孩子,有时候圆圆也淘,不开心就要推弟弟一个屁墩儿,弟弟真疼了他要不安的啃着手手包着眼泪花儿喊冬叔叔。
冬哥儿习惯了铁牛的那番理念,小子就是得粗养,摔了只有没磕到破皮,就都让小牛儿自己慢慢爬起来。
也就是开春穿的少些了,要不然不到两岁的小孩穿得棉球一样,小小圆圆一个,估计就得在地上打滚儿了。
官恒雪褪后就去平村了,换了个东家,依然是帮忙算请人春耕的报酬和杂七杂八的支出采买。
县里的纺织厂还没开门儿,他账算的干净细致也出了点名气,早早就被请去了,春耕一过,县里纺织厂开门,他也就去复工,两不影响。
酬劳开的属实不低,否则也不能丢下家里妻儿老母,让弟弟和弟夫两人操累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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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地翻完就花了整整十天,期间赵姨娘还领着汉子来帮了几天忙。
今年开春雨水还挺好,青稞种子顺利的播种了,出芽出的很好,嫩嫩的芽尖直直的,像田地里撒满了嫩绿的松针。
棉花今年的价格应该会稳定下来,县城开办了厂子,棉花都能自产自销了,今年的行商别想在棉花上得什么甜头了。
所以官二一直没急着给棉花播种,反而把心思放在了蓄水上面,他觉得地头里需要个水坑蓄水,每次去溪边挑水麻烦,还在路上撒出一些来。
他让沈逸歇息阵,把地头的活计放放,棉花种子不急这天把天,他自己掘个小水坑出来。
沈逸就带着小的们进山找野菜菌子,春季山上的野菜多如牛毛,随处可见,走稍远一些,一天能挖到一背篓的野菜。
吃不完就水焯一下,放簸箕里晒干,留着想吃的时候水泡开,把骨汤里那么一丢,撒点毛毛盐,很是鲜香。
家里如今调味品还是太单调,盐,茶籽油,牛油,酱油。
官母和官家大嫂一个馋猪油一个馋菜籽油了,可是这地界别说买,都未曾见过菜籽长啥样。
猪?一顿吃那么老多,不吃粮食还不长肉,根本养不起。
鸡鸭鹅,倒是偶尔得见,反正养的人不多,尤其是鸡,大家住在山里,鸡容易被野物惦记不说,放出去满山跑把那肉跑的可紧实,炒了肉可柴。炖?费盐费柴的,农户人家有几个敢想。
就连官家大嫂这次坐月子,都只能吃牛羊肉,也就生产第二天家里杀了只鸭子,加了鲜羊肚菌和干松茸菌炖汤,给小火煨着,炖了好几个小时,炖的肉质软烂。
官家大嫂喝一口就哭了,馋哭的,之前没吃啥吃的忍忍也就过来了,如今吃到一口以前的味道,那就馋虫勾肚了,啥都想吃,馋狠了。
第二天新东家派人来请官恒做月余的账房,官恒没多犹豫就应下了。
只盼着今年的行商也早点来,给家里添置些此地难见的吃食,自己的发妻、母亲,吃食上有什么喜好,他是能猜个七七八八的。
官二挖了两天时间,终于挖出个一仗宽,五尺深的土坑。
土地太坚硬了,锄头都挖钝了,那把锄头还是铁匠铺那里买的新锄头,就是留着春耕使的,以前的旧锄头实在是挖不动,钝得只能拿来给种子盖盖被,除草都费劲,怎么磨都不利,还锯齿。
锄头再坏也是不扔的,可以拿去铁铺贴点银钱工费融了重铸。
接下来的时间水坑得放着,等坑壁坑底土囊阴干,彻底阴干后才蓄得住水。
挖完水坑的第二天官二在家狠狠休息了一天,才缓过劲来,把沈逸心疼了个够呛。
不过官某人就爱看他夫郎心疼他的表情,还能趁机吃香豆腐,提要求。
一整天都在背着人上手调戏自己夫郎。
沈逸又羞又怒,这人忒不正经,真真是个混球,越躲他还越来劲。
次日就开始播种棉花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