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叶打断他的话,“我常年驻守边疆,母亲被圣上接到了宫中照顾着,你进来这将军府,便是唯一的主人,将军府上上下下你都能差遣,就是我一年半载不能回来一次,恐怕家里得麻烦你照顾一二。”
慕渊轻声问道:“边疆……苦吗?”
周泽叶笑了笑,“说不苦那是安慰人的话,那地方一年有四个月都在下雪,还有一个月在降温,一个月在化冻,终年统共也就不到六个月的活动时间。”
慕渊哦了一声,他思考着,要怎么才能跟着周泽叶走。
他不是原来的慕远,待在都城,他不可能在将军府一步都不迈出去,可万一遇到熟人,他要是装得不好,一不小心露馅了,他会不会被当做什么妖魔鬼怪除掉,他记得古代很重这种鬼神之说的。
周泽叶继续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不用跟着我去边疆,你可以待在都城好好过日子就行。”
慕渊连忙道:“不!我想跟着你去边疆,可是……可是万一上面不同意……”
慕渊记得以前古代,将在外,家眷是必须在京城,美名其曰是照顾军将的家人,实际上是变相的握住一家老小来威胁这些将军。
周泽叶愣了一下,“边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那里不仅有半年的雪,周围还很荒凉,你……”
慕渊打断周泽叶的话,“这都城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既然我们已经结亲,你去哪儿我就准备去哪儿了,也不必在这都城听见或者看着别人一副为我惋惜的样子。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郁郁寡欢了一月有余,今日与你拜完亲后,才彻底明悟起来,有些事既然已经不可改变,那就要学着去接受它,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若是条件允许,我一定会随你去边疆,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才不枉活这一世。”
周泽叶盯着慕渊的眼睛,听完他这一番话。
慕渊说完后,发现对面的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不接他的话,他有些别扭。
“你……你怎么说?”
周泽叶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手中的杯子上,“你既然有这样的决心,那我便依着你,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是真的确定了要和我走,半路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再送你回来,你当真确定要和我去戍边?”
慕渊没有犹豫,“确定!只是将军,你能保证上面会放我和你走?”
周泽叶突然笑了起来,调侃地看着慕渊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若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你对我一见钟情,新婚燕尔不想与我分开,闹到上面的那位耳中,跟我走就不是什么难事。”
慕渊听他这么说,脸色逐渐红了过来,让他一个大男人去撒泼,他别扭极了。
“这……非得这样不可吗?我……我……”
慕渊我了半天找不到更好的点子反驳。
周泽叶又倒了一杯水,笑呵呵地喝了下去,“小书生,逗你玩呢,上面已经强行将我母亲留在了都城,若是再将你这新婚的小夫郎留在都城,我可是不答应的。”
慕渊听了这话,小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呵呵,你看夜已经深了,小书生,咱们夫夫是不是该洗漱就寝了?”周泽叶语气轻佻的对着慕渊说道。
慕渊瞬间整个人都绷紧了,“这……这……”
慕渊心下慌张得不行,不会吧不会吧!他二十几年的处男生涯难道就要交代在今天了吗?!但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高大的身形,带着面具却依旧端正的脸庞,慕渊这颗少男心可耻的心动了。
他吞了吞口水,小声地问道:“你……你会那个吗?”
周泽叶看见他一副又怂又馋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两声,“小书生,你可真好玩,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虽说已经结为夫夫,但我并没有强迫人的习惯,你就把我当个家人处着就好。”
随后周泽叶大声对着外面吩咐:“彩月,备热水。”
门口的一个丫头应了一声。
随后他又对着慕渊说:“今天忙了一天了,洗漱过后就好好休息吧,虽说在一张床上,但我绝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你放心便是。”
慕渊似高兴又似低落地哦了一声,尴尬地倒了一杯茶水,可惜一边喝一边在脸红,最后甚至耳朵都红得不成样子了。
大门打开,屏风另一边放了个大桶进去。
“将军,热水备好了,您和夫人可以去了。”
周泽叶回道:“好,你们门外候着吧。”
随后他对着慕渊道:“你先去泡一泡?看你这身子骨恐怕是个不能熬的,你先弄好去歇息。”
慕渊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红着脸点点头,随后逃一般的往屏风后走去。
周泽叶看着他的背影,咬着杯子轻笑,这小书生,倒是挺有趣。
屏风后的慕渊扯着自己的长衫左看右看,脑海中回忆着小童平常如何给原主脱衣服的,然后自己上手将繁琐的衣服慢慢拆开。
迟迟没有听见人入水的声音,周泽叶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高声问道:“小书生,要不要叫你那个小厮来伺候?”
慕渊正拆着衣服呢,被周泽叶的声音吓了一跳,“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周泽叶嘟囔道:“行吧。”
终于将复杂的喜服外衫拆开,慕渊将自己剥干净,然后踏进水桶里。
温热的水让他整个人都舒展了,脑袋靠着桶边缘,身体的疲惫以及心里的紧张都在慢慢的消退。
他也不知道泡了多久,莫约有半个小时,外面的周泽叶开始叫他了,“小书生,你可别晕在里面了,都快两刻钟了。”
慕渊慌忙地从桶中站起来,拿着搭在架子上的干净的帕子将自己擦干净,然后将贴身衣物穿好,外衫拢着就出来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没有洗头发。
还顺带着用放在架子上干净的柳条漱了漱口。
慕渊从屏风后探出身来,边走边道:“我洗好了,你吩咐人再换水洗一下吧。”
周泽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晓得慕渊像个小弱鸡,边往屏风后走边道:“不麻烦了,我将就一下洗洗睡了,困了。”
慕渊正想说这样不太好,屏风后就传来水声,他便收住了声。
随后将外衫搭在衣桁上,他坐在了木床上,整个人在放空,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