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鲜血。
滚烫的、粘稠的、流淌不尽的鲜血。
似乎正是这个想法,伴随着啪嗒一声,鲜血从天花板滴落在恭俭良的鼻尖,他缓慢抬头。一张倒挂在天花板的脸,与自己有半分相似,他举起双刀,带着酣畅淋漓的笑意,张合着嘴,骤然劈下!
身体被撕开€€€€血液喷射而出€€€€恭俭良甚至不知道捂住哪里,他听见肠子哗啦啦掉出来的声音,双手中是分成两半的脏器,藕断丝连的血管拽着他重重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见那个雌虫张合着嘴。
无声,模糊。
“杀掉……”
杀掉你,杀掉你,杀掉杀掉杀掉,所有人都杀掉€€€€
恭俭良蓄力揪住什么,意外听见谁在痛呼,抬眼才现自己揪住了禅元的头。他对雌君从不手软,一把拔出几根头,哼哼唧唧把人踹下去,“我要杀人。”
禅元:……
“不可以。”
“我要打架。”
“不可以。”
恭俭良已经在看周围有什么利器可以痛殴雌君了,半晌后,他将放在枕头上的虫蛋撇一边,揪住枕头,对准禅元脑袋一顿痛击,“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总觉得这几个月不像是自己了。
思来想去,这个梦让他骨头痒,手掌冒汗,杀人激情涌上心头,恭俭良重新开启机关,舌根苦,好像不痛饮人血就不自在般,“我要拿你开刀。”
“为什么又是我?”
“你又没死。”
禅元捂住脸,想笑又不敢笑,“今天早上要吃什么。”
“甜的。”恭俭良差点被带偏,认真强调道:“你是雌君,要满足雄主一切要求。知道吗!听到就回答我!你这个坏家伙!”
“好好好。”禅元道:“今天早餐,食堂有甜吐司,种植室的甜果刚刚收获,昨天已经做成果酱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真的吗?”恭俭良骤然坐直身体,随后警惕,“你又在岔开话题!”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恭俭良马上拿出禅元最吃的那一套,开始嘟着嘴撒娇,“禅元~可是我都听话这么久了。我都三个月没有动手了,难道不应该奖励我一下吗?我也不会很过分€€€€就是把你吊起来,砍掉手脚当做茶几啦。我的刀那么久不用,都钝了。”
禅元对答如流,“我知道。但是茶几太没有美感了。你想想看,我这个体积,做沙是不是更好。”
“好像是啊。”这就触及恭俭良的知识盲区了。肢体家具的内容,他还是看电影才知道。要说专业肯定谈不上,只能仰仗将他带入门的禅元,听听变态程度深入骨髓的家伙怎么展示专业度。
禅元悄悄靠近雄虫,一边走一边脱掉碍事的上衣,介绍道:“雄主知道吗?肌肉在不力的时候是软的。”他撩起自己的裤子,展示大腿肉,蛊惑小雄虫体验原材料质感,再决定做成什么家具,“要不要来试试看,我保证我做成沙比较适合。”
恭俭良被打个促不及手,有点搞不清楚禅元是什么招数。
他一边说,“你好变态啊。”一边站起来将禅元推到床边,自己手脚并用坐上去。禅元感觉自己的大腿被压了一下,声音卡在嗓子眼里,雄虫像枝藤蔓攀附上来。在没有暴力冲突的时候,恭俭良身上那股纯粹的香味,从他的头、唇齿,皮肤、肌肉和骨骼中散出来。
禅元感觉到梢轻轻擦过自己的脸,雄虫柔软地坐在他身上,刚落下时,肌肉挤压产生的亲密接触,让他快回忆无数个夜晚,和无数种充满疼痛的刺激。
“雄主。”禅元微微笑着,手不老实地凑上前,像伺机而动的捕鸟笼。
恭俭良则忽然向后坐了,单手按压着禅元的膝盖,若有所思,“你真的适合做沙。”
“是吧。”
禅元的眼睛忍不住看向雄虫流畅的腰线,手不自觉扶过去。
“雄主听我的,绝对不会错。”
“那就做沙。”恭俭良也被禅元摩挲出火气,“再摸?再摸我就砍了你的手。”禅元收紧腰肢,呼吸与雄虫交缠,两个人翻滚到床上,正要真刀真枪进入下一步,瞧见了€€€€€€€€往被子里钻的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