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算了。我还是给你写在纸上,你平时多注意些。药就不给你开了,是药三分毒,还是食补最佳。”
“……好。”
拿起笔低头就写的田冬梅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边写着边点道:“小小年纪就多思多虑不适合你。”
意思还是说她心气郁结了?不管田医生有没有看到,徐长青重重点了点头,认真回了一句,“我会注意。”
“不是注意就可以,还要你自己适当调节。心里有火,无须控制,总憋着不发泄出来对你身体没好处。”
“好。”
这回倒是答应的快,一听就可知又是和她爸一个性格。田冬梅暗暗摇头,“喊你爸进来吧,我这里好了。”
“田奶奶,谢谢。”不管是今天,还是那场梦里的您,您都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长者,“我这就去找我爸。”
田冬梅还以为孩子是感谢自己偷偷给她用中医就诊,她顿时笑出声,“找什么,你爸肯定就在门外守着。”
也是。
“如何?”
又对上了
不提办公室内徐启光与田冬梅一番交谈,就说徐长青吧。留下谈话空间给她爹之后就先去了个令她又开始心悸不已的地方。
远远的,徐长青也不敢靠近上面标有“抢救”两个大字的门前,她就这么从快步而来又慢吞吞的一步步挪到一位护士前面。
没?
这两天都没司机送过来抢救?
得到这一句答案,徐长青一时不知她是不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再接再厉赶往车站亲自验证个一清二楚。
站在走廊上发了一会儿呆,其实徐长青就是在努力回想昨天那一场梦和凌晨梦中又出现的那些片段画面。
徐启光告辞田医生出来时就见他女儿仰头望着走廊天花板出神,平时一听到他脚步声的小机灵居然还收不回小脑袋。
一手拎着一个背筐,一手拎着一个网兜,徐启光慢走到闺女身边,他也学闺女仰头望向天花板,“研究出个啥来了?”
“啊?”徐长青反应过来不由地轻笑出声,“爹,忙完啦?”说着,她边伸手去够她爹拎着的背筐边转头看向田医生办公室方向,“我还没和田奶奶道别,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用。”侧身避开闺女伸来的手,徐启光率先迈开大步往前走着,“现在有病人就诊,你田奶奶不讲究虚礼。”
去了,还打断她工作,小老太可得要恼了。“你田奶奶喜欢清静,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以后有空可以多接触。”
徐长青应了一声好,看了看前面快步而走的爹,看了看左右见无人,她迟疑了一下问出心底疑问,“我咋一直没见过?”
“不是说了你田奶奶喜欢清静?”徐启光不是很喜欢道人是非,尤其是涉及到他尊敬的长辈。此刻面对闺女的疑问,想想他还是多说了一句,“她的情况有些复杂,只不过你奶生了我,她就一个人。”
这还不止,她老人家再婚的继子继女为了能接替继母工作打成狗,气得田奶奶就是到临终那一天也不认那些人。
“爹,那你是咋认识她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如当年无机会认识田姨,他走的或许又是另一条路。“就是一个病人,一个医生后来慢慢熟悉了。”
徐长青见她爹不是很想详说,再加上现在外面日头高,走在路上毫无遮掩热得很,她索性就提议要不要去一趟车站。
既然她爹有机会调到车站工作总要先去瞅瞅,她可不承认她就是想去验证什么,更不承认内心有多排斥调到那边工作。
但话又说回来,要是她爹喜欢调到这边工作,那她肯定不会阻拦。不说梦只是梦而已,能有一份顺心的工作那是多么不容易。
“先去饭店。”再然后就去田姨帮忙租的房子那边,既然钥匙已拿到手正好趁今天先去拾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徐长青看着一手拎背筐,一手拎网兜的爹,她隐晦地摸了下自己身上暗兜,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己一改往日作风的爹。
您这是受啥刺激了?
国营饭店里,徐长青冷眼看着她老子在她无言抗议之下要了两份水饺还不够,又要了细粮白馒头,心疼得她只想走。
这一顿浪费的,足够她买白面回家一家人吃个两天。娘不治家,爹又手松,再加上一个老好人的奶?
这个家啊,甭说有没有两千五的积蓄,就是两万五?唉!就她家还要马上迎来弟弟妹妹,有多少钱都不够霍霍。
幸好她早已准备,早早就准备了饭盒。不让她带菜出门,不让她带饼子出门,她还不能带上饭盒了?
可很快的,徐长青再也顾不上心疼。
“听说了没?”
“听说啥?”
“咱们街尾那个老王家的姑爷昨儿出车没了,在道上就没了。人没了,连车上的一车货都丢了。”
“啪”的一声,邻座一个光膀子套着一件发黄汗衫的光头中年人一巴掌往自己腿上一拍,“是大姑爷?”
“可不就是大的那个!听说整个血的呼啦,去的几个老大爷们瞅见都吐了,你说说这得有多惨……”
啪嗒一声,徐长青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桌上。真有!真死人了,老王家的姑爷,是了,那人就是王家的大姑爷!
“爹,王、王、王……”
“不认识。”看着脸色一下子煞白的闺女,徐启光很是不悦地瞅了眼边上挨着桌子就餐的俩人,“他们在开玩笑。”
“不是!”徐长青出口方知她声音大了,下意识地伸头朝她爹靠近压低了声音,“李大头就是老王家的大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