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渊拓远比蓁蓁想得周到。下午时分,他便派人传来了口谕,命舒贺之全权行制造巨弩之职,命李风暂驻军营务必保护好贺之并随时报告巨弩消息。另传旨给苟将军,让其全力追查乌山之事,倘若贺之的家眷身体条件允许,将他们带回安置到京城舒府,倘若不宜带回,那便接到城中将军府,并派舒家军保护其安危。另外还有一道给蓁蓁的秘旨是他亲自书写,并盖了大印,大意是:“乌山之事必牵涉甚广,必会有有人从中作梗,一切以大局为重,倘若遇阻碍之人无论官职大小格杀勿论!另,设法派人去弄清逸王爷的状况,如有必要先以保护其安危为主。”余下的便是叮嘱她万事小心的话,蓁蓁看过之后命人将其装匣以便随身携带,这是渊拓给她的“尚方宝剑”,真到了关键时刻,或许比凤牌还要管用。
明面和暗地里的命令传达完毕,传旨公公又给了蓁蓁一样东西,并附在耳边道:“此是腐莹之毒。”
蓁蓁的眼睛闪了一下:“谁给的?”
“戚将军。”传旨公公还是比较常见到蓁蓁,平日里她总是画上的让一样面无表情,这会儿见她面露似是惊讶之色,忙又补充道,“奴才已禀告皇上,皇上同意了,请娘娘以备不时之需。”
送走传旨公公,蓁蓁请苗都尉到锻造坊,将弩机改造的方法和需要特别留意的一一讲明,倘若在她回来之前巨弩做成,必会为他论功行赏,倘若未制成,也保证不会追究。
“我还有一事相求。”回营帐的路上,蓁蓁道,“我的三伯李雷也是京城守卫,他家住在榆孟巷最东边第二户,每隔两日便会休沐一日,倘若贺之将军和李风侍卫有什么事,烦请务必去给他报个信,不知苗都尉是否有为难之处?”
蓁蓁这是将亲人的姓名托付给他了,苗都尉心中自是清楚,赶忙道:“我知这军营中眼线耳目众多,但在下常年混迹也有自己的法子,请娘娘放心,必不辱使命。”
蓁蓁道:“万不可让自己陷入危险,送不出便不送,我最看不得的是以一危险去解另一困境,得不偿失。”
苗都尉万没有想到蓁蓁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已经习惯了高位者的任意指使和不顾他人死活的命令,而她的话让人心中感动。他躬身一揖:“在下谨记!还望娘娘一路平安!”
蓁蓁四下环视,见无人,退后一步,向苗都尉行了个蹲福礼:“蓁蓁谢苗都尉。”
第二日,苟将军一脸不情愿地到达蓁蓁在山涧的府邸。不一会儿从门口出来一公公装扮的人,小跑至苟将军马前,见他明明是来等舒嫆华的却并未下马,便挂了脸,原本想将舒嫆华留的话讲得委婉些的,这下一字不差地讲了出来。
“我家娘娘说了,想必苟将军也不愿与其同行,她就不给您添麻烦了,各走各路各行各事,您有难自会有人搭救,她若有难也不劳将军费心。将军不必过问娘娘去了哪做了什么,她也自不会过问,各自做好皇上交代的差事即可”
苟将军脸上忽青忽白,赶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公公的意思是,娘娘已经走了?”
公公抬头看一眼日头:“将军,我们娘娘去军营也未曾这样晚过,更何况要赶这么远的路,天未亮便出了,这都两个多时辰了,想必将军也追不上了。”
苟将军赶忙拦住了转身要走的公公:“娘娘未坐马车?”
公公转头,满脸不屑地打量着苟将军:“赶路,坐马车不合适吧?”
苟将军不再言语,立刻翻身上马,冲身后的人大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