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军队,却全然不同
也许是之前的沉重伤亡,让他们打出了怒气,也许是那杆冲锋在前的“李”字帅旗,令全军追随,或者是别的什么巢军将领不知道的原因。
让他们在承受了过三四成伤亡后,不仅没有溃散,反而愈加凶猛!
“拦住!拦住!”
黄邺中军步骑混杂,再加前方的溃兵堵住道路,一时难以逃脱,竟是被符存审追了上来。
六百唐军骑兵,全部着甲,却个个身上带箭。
巢军弓弩不断攒射,想要杀伤对方,令其知难而退,数十骑落马,或是战马折腿倒地。
但剩余骑士依旧冲锋不止
直至临近二十步内,一波重箭飞出,让巢军弓弩、刀牌混乱一片,死伤无数,紧接着就在符存审嘶吼声里,扬起马槊,杀入阵中!
符存审一手把射入自己肩甲的长箭折断,挥动钢槊,在巢军乱兵当中冲杀不停。
黄邺此时再难逃脱,也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待亲卫骑兵数百反扑而来。
可还没等二人交战,战场另一侧,张归霸已经带着二百甲士赶赴过来
然后李业的亲兵都也随即而至,还有诸葛仲方的八百亲卫骑兵,亦姗姗来迟。
效节军三面围攻,不过两柱香功夫,喊杀震天,巢军骤然崩溃
“愿降,愿降!”
黄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高声嘶喊
“滚!”
符存审冷目瞥来,横槊快马,直接把其人头颅,从身上削了下来!
血雾喷洒在雪原之上,纵观整个战场,到处都是尸体和残断的兵刃
最后一波巢兵投降以后
李业才缓缓下马,只觉得浑身宛若石化般沉重,自己到底受了几处伤,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但还是强自打起精神,看过了杨师厚的伤势,又问了符存审情况。
才卸下兜鍪
此时,两军鏖战三个多时辰,已近傍晚,风雪呼啸,夕阳把尸横遍野的战场,映得血红。
因为杨师厚重伤,正在后面包扎诊治,所以这次是敬翔过来禀报
原本是文官的他,这回也着了甲,跟在符存审后方作战,还亲自斩杀了一名巢兵。
战后代替杨师厚初步收拢了伤员
李业沉声问道
“殁了多少弟兄?”
敬翔长叹
“还没统计清楚,但。。。。。。阵亡至少不下两千,重伤的几百,能救回来的,也不多。。。。。。”
这一战,对于效节军的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
李业甚至有些自责,自己是不是太卖命了?不是要做军阀,争天下吗?这保全实力的本领,怎么还不如周岌?那厮开战才一个时辰就溜了!
李业只觉胸中怒火升腾
“某必杀周岌!”
敬翔默然
眼前战场,打扫战场的唐兵,一一从死人堆里把伤兵搜检,抬出来,能救一个是一个。
就在此时,刚才厮杀最激烈的战场中心处,堆积了上千具尸体,但能喘气的伤兵却没几个。
一队搜检的唐兵突然惊叫
“这还有个活的!”
随即数人把那埋在五六具巢兵尸下的效节军将士扒了出来
浑身殷红,已成血人
但当此人抬回大营,确定身份后,却是马上惊动了李业。
李业上前紧紧握住葛从周之手
“今日若无君,子烨危矣!”
而纵观整个战场,虽然唐军多次取得胜利,但伤亡惨重的,也不只是李业效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