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一行人驾马来到这里,即便是水灾早已褪去,容县街道上,依旧弥漫着一股霉味。
那是洪水侵入木头建筑里,经过酵的味道。
四处可见衣衫褴褛的百姓。
有的沿街乞讨,有的正在修缮房屋。
凌远目光扫视四周,看着洪水过后的容县街道,以及受灾后的百姓,长叹道:
“我一直以为,解决了粮食问题,朝廷的赈灾银子分给各县重建家园,百姓的生活就会得到极大的改善,没想到,亲眼所见,却还是如此凄惨。”
听到凌远唉声叹气,韩忠说道:
“大人是执行者,但执行者下面,还有执行者,有时候,最上面的人,初衷是好的,但是执行命令,经过层层下放,意思不仅变了,执行者也不会用心。”
凌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很赞同韩忠的言论。
不多时。
凌远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外面。
“就这吧。”凌远抬头看了一眼客栈的招牌,上面写着云来客栈,决定先在这里住下,而后,吩咐韩忠:“让你的人去打探消息。”
交代完事情,凌远翻身下马,大步走进云来客栈。
韩忠紧随其后,而其他人,则牵着马,去客栈的马厩,安置好马匹。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走进客栈,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显得十分热情。
容县是南州最穷的一个县。
没受灾以前,就见不到几个外来人。
更别说受灾以后了。
现在还不容易来了十几个外来人,客栈掌柜怎么能不开心呢?至少,这十几人,可以给他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如果是住店,那就更好了。
“掌柜的,开几间上房,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韩忠说道。
一听是住房,中年男子更加高兴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表示,自己的客栈,是容县最好的客栈,言语当中,满是自卖自夸的意思。
最后,中年男子带着凌远一行人上了二楼,挑选房间。
是夜。
韩忠派出去的人,尽数返回客栈。
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给凌远。
从探子口中,凌远得知,容县的县令,并未按照他的要求,每日施粥两次,也并未按照他的规定,多增加施粥点。
“怪不得容县这么穷,这容县的县令,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违抗命令!”
韩忠义愤填膺的说道。
然而,凌远脸上却是露出凝重的表情。
为官者,即便是不愿意执行命令,也绝对不会公然违抗,只会在私底下进行。
而容县的县令,这么大摇大摆的违抗他的命令。
其中一定有古怪。
韩忠见凌远没说话,反而神情严肃,他当即意识到,凌远肯定有别的想法,于是,开口问道:
“老凌,你打算如此处理此事?”
“明日去县衙走一遭吧。”凌远觉得事有蹊跷,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面前,他还不敢妄下决断,只能明天去县衙,见一见容县的县令,才能做出判断。
一夜过去。
次日清晨。
凌远只带上韩忠,前往容县县衙。
来到这里,县衙聚集了大量的灾民,而在县衙门口,两个老者正在熬煮熬粥,灾民们自觉的排着队,等待着衙役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