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庭不是恐龙。
钢珠落在身上,肯定也是一打一个坑。
但这种货色,怎可能打得中他!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这个道理都不懂,就来堵他,简直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如此狭窄的空间,所有人都在关庭的手拿把掐之中。
三把铳枪又如何,真要打起来,钢珠只能喷到自己人身上。
他的有恃无恐并非装腔作势,只可惜李云贵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虽然心中惴惴,但依然不相信三把铳枪还搞不定关庭。
看见关庭坐下来之后再无动作,李云贵等人略微定了定神,才继续听他往下讲。
“简单来说,陈宁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这个名词在九十年代初期并不流行,但作为刑侦人员的李云贵不会不了解。
“他心中的憋闷无法向人诉说,便找了个笔记本写了下来。
也亏得他一手好文笔,当年的事情虽然我未能亲见,但从他的记录中却能够进窥全貌。
这个笔记本他锁在自以为无人知晓的一处房产内。
却不料被我那朋友给摸了去。”
李云贵并非好糊弄的人,直接便问道:“这证明不了什么,陈宁大可以一推二五六,全然不认账。”
关庭笑了笑。
“他认不认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件事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便总有办法让他开口。
当然了,也得讲究策略。
不然老牛同志也不会犹豫踌躇这么长时间。”
李云贵眼中精光闪烁。
牛向晨犹豫不决,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找不到证据。
这件陈年往事想要被重新揭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仲云这么多年在成县,早已经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陈宁是这张大网中的关键一环。
扯下了陈宁,带动的就是一大片,稳坐军中帐的仲云更有可能会因此万劫不复。
牛向晨是不敢轻易动手。
他必须找到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但凡让仲云得到一线生机,牛向晨父子便在劫难逃。
轻轻一笑,李云贵道:“你有没有想过,单凭这么个无法辨认真伪的消息,牛局就放你一马。
这件事,是不是太轻率了?”
关庭闻言愕然,而后皱眉道:“你是说,牛局对我可能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