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双听了这话,蓦地就要冲出去,但又想到此时正缠着云玲的毒蛇,心下害怕,还是止住了脚步,隔着纱帐朝云玲大声道:“呵,还真是嘴硬呐,那直接让蛇把她这么硬的嘴啃一块下来吧!”
听着纱帐外头传来的阵阵尖叫声,崔静双气得浑身抖,这贱蹄子,嘴居然这么牢固,她还就不信了!
过了很久,等到外头云玲的嘶喊声已经沙哑到有气无力时,崔静双才用帕子掩住口鼻走了出去。
云玲蒙眼的布条已被摘下,脸上的血污将整张脸覆盖得一片血红。崔静双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怒气陡然横生:“长青还没被带过来?”
薛妈妈连忙弯腰禀告:“带来了,就在偏厅。”
只剩下了一口气的云玲无力地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满眼都是惊恐。今日的长青是那个长相俊美的,她知晓定是做了某些易容的伪装,这个长青不是太监啊!若是被现了,小姐可怎么办呐!
崔静双听见云玲出的呜呜动静以及担忧的眼神,心脏砰砰直跳,随即便被铺天盖地的喜悦所淹没。
果真如她所料,这个长青是个假太监!
梦里场景就是真实的,王爷不可能会使女子有孕!王爷在梦里时,拥有那么多的妃子,却一个子嗣都没有。
凭什么崔宛今那个贱人能怀上孩子,还是双胎!一定是崔宛今和这个假太监的孽种,不是她夫君的!
崔静双眼底的兴奋已然快掩饰不住,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连忙朝薛妈妈道:“快去请王爷过来!”
薛妈妈看向地上血肉模糊的云玲,有些不忍地移开眼,朝崔静双道:“那云玲怎么办?王爷看到可是会怪罪的。。。”
“呵,一个贱丫头而已,先拖到偏厅,等她咽气了,就拉到乱葬岗去吧。”她深吸一口气,因为期待接下来会生的事情,连指尖都兴奋地麻了,狠声道:“怕什么,等一会儿估计崔宛今和她没出生的两个孽种,也会被一并扔了烧了吧。”
“而且,她若是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惨死至此,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呢!”
薛妈妈咬紧了牙关,担忧地看向崔静双,她总觉得王妃有一丝不对劲,便劝道:“王妃,可万一那孩子真是王爷的种怎么办?”
“呵,那又如何?双胎自古便是不祥,最坏的情况,王爷到时候饶她一命,生出的孩子也是王爷的种,可那是双生子啊,可做的文章多着呢!她又不是什么福运锦鲤,难道还妄想生龙凤胎不成?”
除了兴奋,她全身还弥漫着一股大仇得报的轻松感,施施然坐到了软椅上,挥着帕子朝小厮吩咐:“将长青带上来吧,这贱蹄子拖去偏厅。”
下人们不敢忤逆,只能照做。
长青被带来时被捆住了手脚无法动弹,那张木讷老实的面孔因为挣扎也生动了一些。
崔静双打量了片刻,低声笑了,“虽然长相普通,但身量颇高身材硬朗,妹妹福气不错啊。”
说完之后,当即便是脸色一变,指着长青厉声道:“给我扒了,让这个假太监显出原形!”
薛妈妈捏了捏拳头,还是将话说了出口:“王妃,您到纱帐后回避一下吧。”
崔静双翻了个白眼,用帕子掩住鼻子,一副嫌恶的模样,“那是自然,本王妃才不会看这等糟污东西,不会如那贱蹄子一般轻浮放荡。”
等她去了纱帐后,坐在凳子上满心期待的想听到小厮的汇报时,前头却传来了一阵惊呼,小厮抖着嗓子,支支吾吾道:“王妃。。。那长青。。。是真的太监。。。”
“不可能!”崔静双下意识地说道。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将上来拉住她不让她出去看的薛妈妈推到在地,怒气冲冲地几个大跨步走到前头。
却在看到被绑在地上赤条条的长青时,骤然腿脚酸软,差点坐到地上去。
这时,一道熟悉的怒喝声传来:“这是在做什么!”
崔静双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褚霖亥,吓得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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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宛今苏醒时,还有些头昏脑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便被海棠扶着坐起身来。
不知为何,心跳莫名有些快,崔宛今按住胸口,问道:“云玲呢,不是说等我醒了就可以吃到酥酪了吗?”
海棠打开窗户,几声聒噪的蝉声瞬间从不远处传来,吵得崔宛今心烦意乱,“长青和雪遇不是将蝉都粘下来了吗?怎么还这般的吵闹?”
海棠一直在屋内守着崔宛今,也不知道生的事情,便道:“云玲被府内的管事嬷嬷叫走了,说她的堂哥来找她了,估计是老家出了些事。长青方才去领咱们院里的份例了,说是有个青花瓷瓶子,很重,需要男人去搬。”
突然,屋门被人急促的敲响,崔宛今的心脏在这一刻跳动得更快了,她有些摸不清其中的缘由,总感觉是原主残留其中的最后一抹意识在牵引着她的情绪。
崔雪遇匆匆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我总觉得十分奇怪,就悄悄地跟了过去,结果就看见。。。”
他并未将蛇和长青被羞辱的事情说出来,怕刺激到快要生产的崔宛今,只是挑了些重点。
可即便这样,崔宛今依然怒不可遏。这崔静双突然得哪门子的疯?那般爱伪装淑娴之人,怎么今日却像个疯子一般?
她有些担忧云玲和长青,虽说她午睡之前,褚霖鹤因为有急事在身,不得不离开片刻,长青便和褚霖鹤换回来了,但长青他也是装的啊!不能暴露武功,只能装成一个老实汉子,岂不是要被欺负了去?
尽管海棠再三阻止,不准她去前院,可崔宛今顾不上那么多了。
轿夫走得很快,不消多时便到了忆朝院门口。明月和明心一左一右地将崔宛今扶下了软轿。双胎十分显怀,她悉心地护住肚子,满脸怒容地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