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小时后,一辆解放牌卡车缓缓驶来,萧子阳和周阳带着吊装工具,与五位工人一同抵达。这五位工人来自司令部木材加工厂,长期搬运木材,经验十分丰富。
由于院门太窄,汽车无法进入,他们只好将车停在老妖刀门前。工人们准备先把石碑搬出,再进行吊装。他们带来的方木,有六乘八的,也有六乘六的,都是事先按照尺寸切割好的。没过多久,包装箱就制作完成了。接着,他们用两个手动葫芦将石碑装入箱内。
随后,工人们从车上拿下四根直径十多公分的原木段,小心翼翼地将石碑缓缓滑出门外。此时,石碑终于被成功吊上了汽车。工人们的操作过程娴熟无比,就像饭店服务员刷碗那般轻松简单。
在包装和吊装过程中,基本上是五位工人在操作,其他人虽然年轻力壮,但也只能在旁边协助。毕竟,这项工作需要经验和技巧,稍有差池就可能造成伤害。
宋锦阳不敢有丝毫大意,始终对老妖刀保持警惕,直到出前,才将剩余的款项交给老妖刀,并让他写了收据,至此钱货两清。
这个时候的城市还比较小,路上人也不多。他们把骑来的自行车装到车上,二十分钟后,卡车缓缓驶入张副司令家。
听到汽车开进院子,赵秘书推开客厅大门,让长和两位客人出来,自己才跟在后面。
按理说,赵秘书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回家了。但长的兴奋情绪感染了他,他也想来凑凑热闹,见识一下。
宋锦阳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看到长出来,几步走到长面前,说道:“长,东西运回来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冬季已至,宋锦阳心情紧张,额头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萧子阳、周阳与汽车班长三人见到长,立刻跑过来,整齐划一地敬礼:“长好!”
长回礼:“好,好,你们辛苦了!”
这时,赵秘书从后面跑来,指着前方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介绍道:“小宋,这是张然的舅舅,周市长。”又对着旁边戴眼镜的中年人说,“这是田副市长。”
宋锦阳赶忙行礼:“周市长好!田副市长好!”
萧子阳三人向前一步:“二位领导好!”脚跟并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姐夫,你的兵真是英姿飒爽,帅气逼人!”周市长竖起大拇指。
张副司令听到夸赞,喜笑颜开:“哈哈,不负青春!”他背着手,一脸得意。
宋锦阳向他汇报得到汉碑后,张副司令激动不已,迫不及待想回去一睹古人留下的文化遗产,更想近距离欣赏大汉的书法艺术。然而,他转念一想,独自欣赏,难免会感到寂寞无趣。就如同一个人逛公园,即使风景再美,也会逊色不少。
思来想去,他想起了自己的内弟——刚调来东山任市长的周东方。
周东方毕业于燕京大学,文化底蕴深厚,平时酷爱书画艺术。张副司令随即拨通了他的电话:“东方啊,在忙什么呢?”
姐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周市长赶忙回答:“我正在听取田副市长汇报经济改革的进展呢!”接着反问,“姐夫,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周市长心想,长平日里公务繁忙,此番来电,必定有要事。
“哦,原来如此,我有一个部下得到了一件宝物,过会儿要送过来让我品鉴一番。本来还想与你一同欣赏,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算了吧!”张副司令说着,作势就要挂断电话。
能被大军区副司令称作宝物的,其艺术价值必定非同小可,周市长自然不愿错过这个大开眼界的机会,于是急忙说道:“等等,姐夫,到底是什么宝物啊?”
长见内弟的兴趣已经被成功勾起,便继续加码道:“我可有言在先,不准眼红,宝物的主人是我的兵,谁都不许抢!”
这句话说得颇为严肃,周市长明白姐夫这是在开玩笑,但也深知他对这件宝物的重视程度。
如今世上不乏一些见宝起意的人,见到人家的宝物,就想方设法据为己有。万一周市长以国家的名义,要求将宝物捐献出来怎么办?长这是在保护部下的利益!
周市长心里虽然像猫抓般难受,但也只能无奈地应道:“姐夫,您放心,我又不是绿林好汉,绝无此意。”随后又问道:“不过姐夫,您总得告诉我是什么宝物吧,不然我这心里跟猫挠似的,实在难耐。”说完,他在那边哈哈大笑起来。
张副司令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一块汉碑,部下没说是出自谁的手笔。”
田副市长听到二人的对话,又见周市长如此痴迷的模样,便起身准备离去。周市长连忙伸手示意他坐下。
“汉碑?”周市长瞬间来了精神,他知道从汉代开始,中国书法艺术逐渐繁荣,但一直未曾见过真品。“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田副市长说道:“周市长您忙,有什么进展,我随时向您汇报。”说罢,便起身离去。
“老田,我姐夫的部下弄到了一块汉碑,你想不想随我去瞅瞅?”
周市长与田副市长是老同学,如今又成为同事。自打来到这儿,田副市长便毫不犹豫地和他站到了同一阵线,成为了政治盟友。这对他掌控市政府,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好嘞!”
田副市长知晓周市长的姐夫是军区张副司令,正想攀交。而且,他对书法情有独钟,在书法界也稍有名气。于是,他返回办公室拎上两瓶茅台,与周市长结伴而行。
宋锦阳领着三位领导来到车旁,车上的工人和武子、刘胜见到如此大的领导,赶忙下车回避。
宋锦阳与萧子阳打开后面的车厢,小宋问道:“长,要用梯子不?”他瞧了瞧果园,往常那儿放着一把梯子。
长年事已高,无法像他们那样攀爬上去,只能借助梯子。
“嗯,卸下来!”长毫不客气,要看就仔细看,在上面岂能敷衍了事?
好不容易才把这么重的石碑吊上去,难道长想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