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猫玉狮子又丢了。
照料猫儿的宫女受了重罚,众多宫人搜寻整天仍不见踪影后,杳儿无意中的一句“该不会又跑去废殿了吧”,使得慧妃一气之下驾起凤辇,率內侍亲自前去找寻,却被紫衣卫拦在殿门之外。
“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要进去找走失的爱猫,谁敢阻拦?”慧妃坐在凤辇垂帘后,寒声道。
值岗的紫衣卫跪禀:“娘娘息怒。卑职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阻拦凤驾,只是皇上圣旨,任何人不得进入清曜殿,请娘娘明鉴。”
“这后宫里,还有本宫进不得的地方?连太后所居的上清宫本宫也来去自如,区区一个废殿,既非议政之所,亦非军机重地,为何进不得?”
“这……卑职也不知,只是奉命行事,求娘娘开恩,不要为难卑职。”
“哼,几个侍卫,也敢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本宫今日非要进殿不可,尔等难道还想将刀剑架在我这凤辇前面?”慧妃一拍扶手,厉喝:“再不让开,叫你们人头落地!”
几名紫衣卫汗透重衣,抬头绝望地看了一眼远处走来换班的另一队宿卫,牙一咬心一横,齐齐将奉宸刀架在颈上:“卑职不敢硬拦凤驾,但违抗圣旨亦是死罪,既然两难,我等不如自裁,以谢天恩!”
慧妃心底暗凛。她如何不知这些紫衣卫是皇帝亲军,寻常动不得,但方才话已说绝,若是退缩有失威仪,一时骑虎难下。
正在此时,轮值卫队走到殿门外,领头的紫衣校尉正是左景年。
他扫视一眼众人,心下迅速将这场中形势分判一番,当机立断地行礼道:“娘娘千岁。不知卑职有何事可以替娘娘效力?”
此举有如瞌睡送枕,慧妃当即就势下阶:“本宫的滚雪玉狮子走丢了,很可能跑进了这清曜殿,正欲进殿搜寻。”
左景年略一思索,道:“那滚雪玉狮子可是一只毫无杂色的大白猫?”
“正是。”
“数日前,确实在殿中发现过一只白猫,后来被皇上抱走了。此番若这玉狮子又跑入殿中,卑职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进殿去仔细搜寻。”
慧妃暗自松口气,和缓了神色道:“既如此,这差事就交由你去办,找到了本宫的滚雪玉狮子,重重有赏。”
“遵旨。”左景年朝那几名跪地险些自裁的紫衣卫使个眼色。几人还了个感激眼神,赶紧收刀退下。
领了四五个紫衣卫到殿中,借四下寻猫之际,左景年趁众人不注意,偷空走进后殿寝室。
被软禁的囚徒正在床上拥衾高卧,听见脚步声翻身睁眼一看,又阖目懒洋洋道:“门口出什么事这么吵,叫人觉也睡不安生。”
“现在是巳时,你这睡的是午觉还是晚觉?”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一人在殿中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吃就只有睡了。这位将军,你找我有事?”
“你不记得我?”左景年问。
印云墨挑起眼皮,眯缝着上下一打量,这才笑道:“哦,是你。”他像作茧的虫子般蠕动着坐起身,裹着厚厚的棉被倚在床头,“我记得,你喝过我的一碗蛇汤。”
“真的只是蛇汤?”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印云墨漫不经心道,“一碗再普通不过的药膳而已。”
左景年沉默片刻,忽然解下腰间的奉宸刀搁在桌面,开始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