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燕愕然看着莲酥,伸手摸了摸食盒,这要是做梦,手感也太真实了吧?
她连忙掐了自己一下,疼!
姜燕燕又狐疑地看了看莲酥,莫不是又要告自己祭祀前偷吃?还是在赤夜央的眼皮子底下,这不但故技重施,还明目张胆地如此拙劣,倒叫她一时有些犹豫起来。
却见莲酥向她磕了个头,然后打开食盒,取了一块最小的点心,塞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随即又向姜燕燕磕了个头,压低了声音道:“婢侍僭越。”
姜燕燕又一次看不懂了,侍女犯祭礼是要被凌迟诛九族的,为了陷害她一个,把自己全族性命搭进去,如此孤注一掷还不一定会有预料中的效果,没必要吧?
她盯着莲酥看了一会儿,又盯着食盒里的绿豆糕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填了口腹之欲再说。反正若真要告,她也能兵来将挡,再说了,这不还有赤夜央能帮她作证么!
念及此,她偷眼去瞧赤夜央,只见他仍撑着头闭着眼,丝毫没注意到她们这的动静,似是睡着了。
姜燕燕迅接过食盒,抱在手里就大快朵颐了起来,这度直把莲酥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噎着。
待她将最后一口咽下,漱完口抹干净了嘴,莲酥也将食盒藏回车几下,舆车已至赤乾门外。
没过一会儿,舆车停了下来。
一旁似是睡熟了的赤夜央突然睁开眼来,将正准备叫醒他的姜燕燕给惊了一跳。四目相对,只见赤夜央的双眸清亮,目光如炬,别说睡眼惺忪了,连血丝疲惫都瞧不见多少。
姜燕燕心里猛地一跳,这模样,哪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啊?!
她下意识用帕子遮了遮嘴,堆起了笑,清了清嗓子道:“小王君,到了。”
说完逃也似的下了舆车。倒是赤夜央,不慌不忙地跟了下来,路过她身边时,突然凑近了同她咬耳朵道:“等下祭礼上可别犯困。”
姜燕燕顿觉脸上一热,她愈觉得这一路上赤夜央都是在假寐!她双耳不觉间染上了绯红,心里怦怦直跳,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偷吃被现了无地自容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心思。
“燕妹妹气色不错,脚伤恢复得如何?”
这惺惺作态的声音,她一抬头,果然瞧见赤夜辰正迎面走来,微笑着与她寒暄,姜燕燕顿时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大哥婚期已定,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准王妃吧,”赤夜央本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姜燕燕身边,他对着不远处正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欧阳姝抬了抬下巴,“别让你那准王妃在风口久等。”
婚期已定?姜燕燕有些诧异,原本这婚礼好像是定在年关后的。不过她面上未露分毫,向赤夜辰行了礼,便下意识躲到了赤夜央身后。
又听赤夜央道:“这婚期定得有些仓促,本君也不知是否能赶回来喝上这顿喜酒,本君准备了些贺礼,等这里安顿好了,晚些派人送去你那,当是提前祝贺了。”
姜燕燕总觉得赤夜央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揶揄与不屑,再看赤夜辰,虽脸上笑意不减,不过那笑意却似是僵在了脸上一般。
他谢过赤夜央,便转身走了。
很少看到赤夜辰吃瘪,姜燕燕觉得挺解气,望了眼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欧阳姝,她顿时福至心灵,是不是欧阳姝有了?!所以提前了婚期!
而后祭祀场上她也没瞧见欧阳姝的身影,看来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在大黎,这对女子的名节可是大损,欧阳姝孤注一掷,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整个祭祀过程中姜燕燕倒没有犯困,一通胡思乱想,都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事让欧阳姝如此,倒把这繁缛祭礼给熬了过去。
整个祭礼结束,已是日落西山。还好姜燕燕的祭席上放了个小坐枕,赤夜央说是黎王特许的,才不至于又把脚给跪废了。
待进主殿,便见珍馐佳肴已准备妥当,众人饿了一天,黎王场面话也没怎么多说,便宣布开席了。
宴席十分丰盛,席间伴有轻歌曼舞,好不热闹。不过在场的没少见各式舞女,有些府中就养了一些,故而舞姿虽美,也没多少新鲜感。
直到最后一支压轴舞,领舞的舞女一袭碧衣,腰间银铃作响,翩若惊鸿,轻盈如许,一出场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