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没理他。
白盈玉面子薄,敷衍他道:“这扁尖和江南的味道一样,所以我吃着吃着……就欢喜起来。”
“是么?”
李栩狐疑地盯了她一眼,正巧岳恒进来,也带着一脸神不守舍的笑意。
“大哥!你笑什么呢?”
岳恒刚回过神来,就乍然看见李栩贴到鼻尖上的脸,唬了一跳,忙道:“没事没事,咱们接着吃。”
“待会吃,先告诉我,你方才笑什么呢?”李栩他有些怕萧辰,对岳恒却是半点都不怕,说话也没大没小。
岳恒愈发赧然,胡乱挥手:“没什么,真没什么。”
“笑得一脸春色,还说没什么。”李栩总算瞧出点端倪,贼笑道,“方才你追着祁小姐出去,是不是……”
“你这小猴子!休得胡说……”岳恒看萧辰闲坐小酌,没有要解围的意思,只得自己解释道,“我是说,让她把表三少爷也带过来,大家一块吃。”
“表三少爷到底是谁啊?”
“是小姐娘家二舅的儿子。”
“她娘家是……”
“她娘以前洛阳司马家的三小姐。”
李栩呆了一下,才道:“洛阳司马家,听说有钱得很啊。这些有钱人也真是,天工山庄也是能拿银子铺路的主,就该匀一匀,还非得往银子堆里头嫁……”
“小五,祁夫人已登仙境,不得胡说八道。”萧辰喝住他。
“啊……哦……”
李栩双掌合什,朝虚空拜了拜,口中喃喃道:“勿怪勿怪……”
白盈玉沉默一瞬,问道:“不知这位表三少爷如何称呼?”
“他叫司马岱,”岳恒笑答道,“年纪与辰儿相仿,我在庄里见过几次,就爱看书,不喜管家里的生意,为这事,他爹一直都气得很。”
只听见“司马岱”三个字,白盈玉就呆住了,今生今世,她没想到竟然还会遇见他。自己以前绣嫁妆的情形历历在目,鸳鸯枕,百鸟床幔……一针一线,换来的却是无情的羞辱般的退婚。
萧辰就坐在白盈玉旁边,听见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显是心绪不定,不由心中疑惑,问道:“怎么,你认得这位司马岱?”
“不,我不认得。”
白盈玉飞快道,她希望永远不认得此人才好。
听出她语气中隐藏的惶然不安,萧辰虽不明原因,也未再追问,只淡淡道:“我也不认得。”
这话虽是再寻常不过,却是这么淡淡的一个“也”字,使白盈玉稳住了心神,不知怎么她就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是和自己在一块儿的。
不多时,祁无刀果然带着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进来,与大家相互见礼。白盈玉着意多看了这位司马岱两眼,以前她本以为他是位纨绔子弟,可当真亲眼见到,自他言谈举止间才发觉,司马岱十足是个文弱书生,神态说话还透着几分天真与呆气,让人想恨却又有些恨不起来。
“萧兄双目不便还能行走江湖,在下真是佩服得很、佩服得很!”司马岱赞叹道,“不像我,成日里被困在家中,也出去不得。”
李栩笑道:“你现下不就出来了么?”
司马岱叹口气:“出来了也没用,总之是比不上你们逍遥快活。”
祁无刀吩咐过厨房加几道菜,复回来坐下,朝司马岱道:“你在这里住下倒不要紧,只是晚间写封信,我让人快马送去给舅舅,免得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