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肌瘤,黏膜下肌瘤。
主治医生建议在一周之内,尽快给毕小小进行子宫肌瘤切除术。由于患者体内肌瘤体积较大,只能进行开腹切除术。相较于常规宫腔镜下切除术,此类手术风险较高,对人体组织损伤较大,术后康复时间较长。
重要的是,患者将来孕育的几率很低。
钟湛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睨着聿梵呢嗤笑一声,“怎么?死了你们岂不是省心。”
“爹地……”小果冻看着男人有些不满,伸手揉了揉妈咪的肩膀。
聿梵呢眼眶湿润,低着头好半天才说话。“小小离家这两天……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
钟湛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干净的手指捏着瓷杯转了转,“以为Ju1y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原因。”
小小这几年在他们身边,过着怎么样的生活,聿梵呢夫妇最明白不过。
可是他们并没有过多干涉。
只是委屈了棠棠,小小年纪缺乏正常家庭的关爱与照顾,他们也只能多疼一点这个孙女。
“湛哥,Ju1y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任何让我们担忧的事……”女人抬眼看着男人,犹豫着开口,“小小的出现,Ju1y的反常态度,会不会是小小真的有什么目的?”
“这就是你们夫妇观察三年多的结果?”
聿梵呢没有急着反驳,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继续说道:“去年Ju1y重伤昏沉,我亲耳听到、听到……他追问小小为什么要、为什么要杀人……”
钟湛听后一言不,沉默的往沙后背靠了靠,唇边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
他派去云南哀牢山调查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毕小小那个女人看着Ju1y的眼神,看着任何一个人的眼神,稚嫩青涩不谙世事,根本没有半分沾染血腥的凶狠。
要么,她习惯了血腥,杀了太多人……
缅甸联邦莽林基地。
高塔的年轻哨兵皱了皱眉头,立即打开耳麦对讲机汇报道:“东门出现不明车辆,请立刻确认身份。”
远处,一辆黑色皮卡极驶来,车尾席卷着滚滚灰黄色的尘土。
此刻正值黄昏,金色的太阳折射的汽车反光镜有些闪烁。
“收到,东门哨台正在前往确认身份。”
耳麦里有些滋滋的电流声,很快传开沉稳冷静的中年男声:“不用了,让他进来。”
钟迪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清明的目光有些波澜,摩挲着腕表浅笑道:“二十年了吧,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何以耀当年放弃基地总指挥官的身份,宣告脱离整个基地,回归正常生活。
倒是不少传闻说是为了一个香港千金金盆洗手,想起当年在广东办事那会儿,何以耀也不是啥不近女色的人啊。
一别数十载,今日倒是奇怪。
男人踏步走下塔台,拉开车门动引擎,一脚油门朝着东门去了。
——
Ju1y刚从作战会议室出来,看了看黑沉沉的暮色,又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
美国的运输线路出现了人员滞塞,四名武装押运的雇佣兵失去联系已经过十二个小时,目前原因不详。
莽林基地内部,可独立出任务的雇佣兵目前都在孟买和仰光监督管理军工厂,团队出任务的大多在东南亚各条运输线路上,可以调任的实在没有几个人。
钟迪,算是自己叔父,此人大多数时间都在广东省管理数十家制药公司。这次回来基地,估摸着是父亲有什么特殊任务指派,不好动员。
benjamin和noah倒是刚从俄国回来,只是两人都不是领袖风范,纯纯打手。若是安排他们去了美国,估摸着也是一路轰到底,没个什么眉目。
另外,除了自己就是august。
“谁?”
Ju1y朝后侧瞥了眼,步子已经先一步越过木栏来到了木屋的拐角处。
看清来人后先是一怔,还是恭敬的应了声“父亲”。
何以耀一身黑色风衣立在木屋檐下,夜间的温度并未降下,空中偶尔划过一缕薄风,将人的衣角轻轻掀了掀。
男人一双深沉的眼睛轻轻掠过Ju1y沾着黄泥的军靴,声音里有些隐隐的触动:“你倒是务实,你父亲把莽林基地交给你,你确实事事亲力亲为。”
Ju1y微微站直了身子,对上男人打量的目光,“父亲,您怎么会过来……”
男人慢慢转过身子,朝着木屋台阶上走去,“是啊,二十年了。”
何以耀顺着老旧的木头台阶走到了二楼的栏杆处,双肘轻轻压在栏杆上,身子微微前倾,视线放得很远,“如果没有你的母亲,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这里。”
听着身后靠过来的动静,男人慢慢说着:“Ju1y,父亲为了安稳的生活离开了这里……如今,你们这一代人不一样了,你们不仅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组建幸福的家庭。”
“父亲,是为了棠棠过来的?”Ju1y偏过头来有些皱眉,“我不会不要棠棠。”
“你不要她的母亲,你让她小小年纪就没有母亲……”
“父亲。”Ju1y罕见的扬声打断了男人的话,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父亲,我和august小时候也没有母亲,小果冻在美国长大也没有母亲,甚至……聿恕也是这样长大的。”
何以耀沉默了好一会儿,站直身子盯着Ju1y的眼睛,吐字清晰的问:“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