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指尖运功,将刚在房中取的杜鹃花捻成粉末,趁着赵老太太破口大骂之时,运气轻轻弹了一些进去。
赵家未有人察觉,一众家丁按吩咐将阮绵绵她们围在中央,看样子是不能善了了。
阮绵绵哪里怕这些,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不够她塞牙缝的。
秦氏忽然挡在她身前。“绵绵别怕,有娘在。娘绝不会让她们伤你一根指头。”
说完秦氏直接将头上的簪拔了下来,对着来人的方向,虎视眈眈,那架势真如护崽的母老虎一般,让人害怕。
阮绵绵心中一软,她从小就没见过父母的样子,每天跟着姥爷走南闯北,一些小女儿家的心思,早就在她幼时,消弭于风餐露宿之中。
她只知道要独立、要坚强,要替年迈的姥爷遮风挡雨。
却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也能有人全心全意护着她。
“咳咳咳,咳咳咳咳!”
赵家家丁还没来及动手,赵老太太忽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咳的脸都涨的通红,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下一秒就能背过气去。
柳氏吓了一跳,赶忙让人将老太太抬回去,再命人叫自家的府医出来。
柳氏一心想着老太太可不能有事,否则她女儿的婚期就要拖延下去了,哪里还记得要绑了秦氏的事。
赵家的人走了没多久,屋内就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弱弱的,和小猫叫一般。
秦氏止不住流下泪来,赶紧跑进了房。
“恭喜大夫人,是个千金。”稳婆笑着将孩子递到秦氏手中。
秦氏看着瘦瘦小小的女婴,心里犯上一丝酸涩。
哎,她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想着不是个哥儿,只怕赵家还要让她女儿再生。
阮绵绵给正要去帮忙的辛嬷嬷递了个眼色。
辛嬷嬷本还有些犹豫,可看见被丫鬟拿下去的一床床血褥子,咬了咬牙。
说是要带着府医和稳婆领赏,便同他们一起出了门去。
不多一会,秦氏一脸怔忡的看着大包小包收拾好的幸嬷嬷和自己的小女儿。
“不行!决不能让凌霄回阮家!”
“今日与赵家闹成这样,大姐姐身体又虚弱,让她留在这等死吗?”
阮绵绵话说的直白,狠狠戳在秦氏的心窝子上。
秦氏不是不疼自己的女儿,她刚才不顾规矩礼仪的撒泼打滚,自然是最最疼爱她的孩子的。
可若真的接女儿回了娘家,怕是世人都会对她的大女儿指指点点。
得罪了婆家,以后得日子就更没法过了。若是真得罪狠了赵家要休妻,她女儿一辈子就抬不起头了,还有她刚出生的小外孙女,以后议亲都会是问题。
这些事,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女方哪里能闹,哪里敢闹。
“要命还是要名声,只能选一个!”
阮绵绵一下就撕破了秦氏的侥幸之心,赤果果的将现实摊开在她眼前。
这样虽然残忍,但她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赵知州听到母亲晕倒的消息,很快便会赶回来的,到时候她们就算是想走,也会很麻烦。
秦氏看了眼,还躺在床上闭目不醒的大女儿,又忍不住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