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茶几上的鸡汤,他闻着味儿挺香,想起沈聿书不怎么吃鸡肉,于是说:“这鸡汤你不喝吧?你要是不喝,我帮你喝了?”
他说着就下意识伸手去端碗,谁知手才刚碰到碗就被沈聿书伸手端开,沉着眼看向他,说:“要喝自己去厨房盛。”
宋衡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吗,反正你也不喝。”
他说着又想继续去端碗,沈聿书直接拿手里的文件挡住他的手,看他的眼色更沉了几分,语气罕见地带了几分警告的意思,说:“谁告诉你我不喝?”
宋衡认识沈聿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护食,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道:“你不是不爱喝这玩意儿吗。”
他也搞不清状况,也懒得想,索性自己到厨房去盛鸡汤。
他走进厨房的时候,林烟正坐在高脚凳上吃馄饨,抬头看到宋衡进来,连忙朝他招了下手,小声道:“宋医生,你过来一下。”
宋衡走过去,在林烟旁边坐下来,笑着问:“怎么了林烟小姐?”
林烟道:“你叫我林烟就行。”
她说着主动地从高脚凳上下来,拿着碗去帮宋衡也盛了一碗鸡汤,然后端到他面前,微笑说:“宋医生,请你喝鸡汤。”
宋衡见林烟这样殷勤,笑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林烟闻言笑眯眯的,俯身凑近宋衡一些,右手挡在唇边小声说:“你能不能帮我跟沈聿书说一声,就说我吃过饭气血已经恢复一些了,回学校上课没什么问题。”
她话音刚落,抬起头就看到沈聿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厨房来了。
他双手抄兜倚在门边,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林烟下意识地直起身来,看着沈聿书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沈聿书看着她,语气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阴阳怪气,说:“怎么?打扰你们俩说悄悄话了?”
林烟闻言不由得愣了下,她看着沈聿书,总觉得他这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但她知道沈聿书只是拿她当妹妹,所以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沈聿书听见了她让宋衡帮她撒谎的事。
倒是宋衡电光火石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再联想到沈聿书刚才护食的事,他看了看沈聿书看林烟的眼神,又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看林烟。
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圈,心里的猜测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断在心里卧槽,生怕沈聿书误会,赶紧解释说:“没没没,没说什么悄悄话,就是林烟小姐问我什么时候她能去学校上课。”
林烟听到宋衡这样说,就知道宋衡不会帮她,她也懒得再争取,索性放弃回学校上课的事。
她坐回高脚凳上,拿起勺子继续吃她的馄饨。
月姨见沈聿书也过来了,笑着道:“沈总,宋医生,我煮了馄饨,给你们也盛一碗吗?”
宋衡可不想在这儿当电灯泡,赶紧走过去说:“我自己来吧。”
他说着就拿个碗出来,给自己盛一碗馄饨,端上鸡汤,边往客厅走边说:“我到客厅去吃啊。”
说完就赶紧溜了,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在这儿当电灯泡。
沈聿书走到中岛台前,拉开椅子在林烟对面坐下。
月姨给沈聿书盛了一碗馄饨,放到沈聿书面前后就去做别的事了。
一时间厨房里就只有林烟和沈聿书两个人。
林烟一边吃馄饨,一边脑子里在回想沈聿书刚才看她的眼神,和他略微有点阴阳怪气的语气。
她越想就越觉得沈聿书刚才看她的眼神,不太像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但她也不敢肯定,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沈聿书,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更多端倪。
然而沈聿书的神色早已恢复了寻常,寻常到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林烟没办法从沈聿书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但又很想知道他对她究竟有没有感情。
她一边吃着碗里的馄饨,一边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因为察觉到沈聿书好像对她有超过兄妹的感情,而她的骄傲又让她绝不想再主动问这件事,但她又很想试探,于是就有意无意地晃动着在桌下的脚。
她状似无意地踢掉拖鞋,细白的脚趾有意无意地擦过沈聿书的膝盖,见沈聿书没反应,于是又大着胆子把脚往沈聿书膝盖上挪动一点。
她观察着沈聿书的表情,想看他能不动声色到什么时候,当她的脚挪到沈聿书的大腿内侧时,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眸色深到吓人,脸色也很难看,看着她说:“林烟,你脑子不清醒吗?”
“啊?”林烟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看着沈聿书茫然了几秒,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收回脚说:“啊,碰到你的腿了,我以为是凳子。”
她说完就从高脚凳上下来,穿上拖鞋逃之夭夭了。
林烟跑回客厅时,宋衡正坐在沙发上吃饭,抬头看到林烟这么快就出来了,吃惊地问:“你吃完了?”
林烟闯了祸,多少有点心虚,她匆匆嗯了一声,就径直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宋衡看着林烟回了房间,心里不由得有点纳闷,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亏他还特意给他们俩腾出空间来。
他正想着,就看到沈聿书脸色不太好地也从厨房出来了。
他一看沈聿书的表情,就不禁问道:“怎么了?你和林烟吵架了?没听见动静呀。林烟从厨房出来就跑回房间去了。”
沈聿书坐到沙发上,烦躁得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