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仗人势的东西,既然是狗,那就应该爬着走才是!
洗完衣服江岐的身子越发沉重,他摇摇头,努力保持着清醒,再这么熬下去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还两说。
他不能就这么憋屈的死去。
他是大周的太子,更会是大周的皇帝,他还没洗刷屈辱,还没亲手杀了明帝。
一定要活下去!
见他要走,给他派活的太监正想阻拦,江岐脸色阴郁的厉呵:“滚!”
太监被吓得一哆嗦踉跄着摔倒在地,这才发现江岐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他只是奉命‘关照’大周太子,可不敢真要了他的命。
要是影响到公主的千金之躯,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江岐好不容易熬到冷宫,刚躺下,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他眉心狠狠一皱,深如寒潭的丹凤眼闪过狠戾,被子底下指尖碎裂的尖锐瓷器就要射出。
“你……”绿枝被江岐的眼神吓得愣住。
江岐指间一顿,敛了神色:“你来干什么。”
他以为是刚刚的小太监不依不饶,小太监可杀,可眼前这个婢女暂时还不能动。
“公主……公主让我给你送药。”大概是被刚刚的眼神唬住,绿枝不敢造次,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
江岐看都没看绿枝放在桌上的药,指尖摩挲着尖锐瓷器,冷声道:“拿走!”
他嫌恶心。
“要不要随便你,反正我的差事已完成。”
绿枝被他冰冷的态度噎住,也没了耐性,这样阴深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也不知道公主在想些什么,怎么会给他送药,公主不是以折磨他为乐吗?
难道这根本不是伤药而是毒药?
绿枝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公主的心思,把方才的惊吓抛之脑后,欢快的回去复命了。
江岐听着绿枝远去的脚步声,伸手打开床榻内侧毫不起眼的一块石砖,从里面的木匣子里取出一粒药丸吞下,又把石砖原封不动的封了回去。
至于月欢送过来的药,他丝毫未动。
绿枝回到安乐殿的时候,月欢公主的寝殿漆黑一片,她想到公主睡前的嘱咐,没敢推门进去,只小声的在门外说了一句:“公主,药已经送过去了。”
痛得神志不清的晏栖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了,手腕处已经被咬得一片狼藉,有些甚至深可见骨。
痛,太痛了。
浑身的骨头犹如被活生生敲碎,重组又敲碎,周而复始。
血肉似有万鬼撕咬分食,碰一下都疼得难以忍受。
血液太过滚烫,仿如在烈火岩浆里翻滚沸腾,不得安宁。
晏栖整个人像是溺水漂浮,衣衫已然湿透,鬓角的发丝湿漉漉的贴着她惨白的小脸,病态的唇瓣沾染着刺目的红。
贼老天!
没人告诉她会这么痛啊。
不怪原主会养成乖戾的性子,她这才第一次就疼得想发疯。
呜呜呜,她招谁惹谁了,要让她遭此大难啊。
她好想回家,她不想在这。
谁来救救她……
晏栖的泪滚滚落下,痛得呜咽,终是承受不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