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完全听不清,只是模糊,连带着耳后肿胀的部位都透着热痛。
被围观着的许汐白慢慢从床间下来,无措站着。
他还没想好死不成之后,要如何面对肖钰和众人。
肖钰感觉后背被谁推了下,差点撞上许汐白,他胸口有点闷,情不自禁想将少年拥入怀中。
手臂张开的瞬间,许汐白对男人形成了条件反射,躲了下,眼中充满恐惧。
【……先生眉头蹙这么紧,是不是我又添麻烦了。】
杜鹃小姐还在场,若是他寻死的理由被猜透说破,这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在府里待着。
他是男人,又不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丫头,当时只因突然被悲念冲昏了头脑。
“汐白……”
肖钰只好收回手,暗自叹息。
心里想,他现在很害怕我,又听不见声音表达困难,还是先按时用药休息几天为好。
“各位回屋去,我留在这找看他。”
邵管家应答迅:“可不得您照看,就是我们想,您也不让碰啊……”
医生叮嘱了肖钰几句,邵管家又补充道:“少爷,许公子这几日没法沐浴,您得带他去……”
“知道了。”
最后,屋里只剩下许汐白与肖钰两人。
中间隔着一张方桌,肖钰局促地坐在那,十指交叉无意识地揉搓起。
我不能摆臭脸,要温柔,千万不能吓到他。
既然伤口恢复能碰水了,要不……先带他去沐浴?
汐白愿意让我碰吗。
许汐白与肖钰平视,对方嘴唇紧闭着,没挂愠色,反倒是有些紧张。
【他不舒服?是不是因为我赖在这,所以杜鹃小姐没办法住下,先生不高兴……】
肖钰在屋里从来不摆梳妆镜,要是有的话,他迫切需要看看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否骇人。
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希望能给少年留有足够的安全空间。
又从抽屉里掏出纸笔,在少年惊惑的注视下写下一行字:【我带你去沐浴,换身衣服。】
许汐白还没从捡回一条命的惊讶里缓过神来,他看着男人推过来的字条,字迹飘逸有型,像是练过大家之手笔。
男人倒是挺聪明,立刻就能想到与自己沟通的方式,确实不去动用喉咙处的声带与肌肉,刺痛感便不再强烈。
但许汐白还是犹豫了一下下。
毕竟,他的字写得挺丑的。
细毛笔握在手里的感觉轻飘,他用拿圆珠笔的姿势握着,落笔时感觉非常别扭,在纸上留下歪扭七八的字迹。
【救命啊……社死也不过如此!先生肯定认为我至少也会点传统字笔法!】
【这真的是我写出来的吗?鳖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