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着顾真的肩膀,“你们都会好好的,尤其是你,令媛如此聪慧,以后必定是朝中栋梁,你就不想看到她青云直上、女嗣绕膝,到时候你与夫郎琴瑟和鸣,安享齐人之福?”
顾真垂眸,唇角牵动了下,“自然是想的。”
年后,她接到调令,便得立刻启程。
去北境驻守八年,无事不能回京,也不知看到她亲亲小爱孙会是什么时候了。
茶楼。
“……所以,顾君如何看?”
顾凉执着白棋,落在棋盘上,淡声道,“学生以为,殿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哦?此话听着倒是新鲜。”
“如若募捐对象不明,可以先从商贾切入,商人重利,只要此事看起来比短期的钱银收益大得多,她们绝对会不遗余力。”
“比如?”
李景霂紧随她落下一子。
“比如,皇商的名衔。”
李景霂眸色微深,她捏着棋子,神色复杂的看向顾凉。
“你倒是大胆。”
“大乾重农轻商,若是有皇商这个身份,岂非提升了商人地位,恐怕朝堂上那些文官便会群起而攻之,闹得难堪……到时候,不好收场啊。”
“殿下,您觉得银仓可富庶?”
“自然。”
“她们的国库充盈,可那四分之三的税收,都是来源于商贾。”
顾凉放下一子白棋。
“若说皇商是挑战农本之策,那属实是有些过甚其辞了。皇商的身份,可以让大乾权利中枢牢牢掌握住最根本的民生交易。
盐、粮、布、铁、钱庄……当权者可以从宏观上对其进行调控和干预,良币驱逐劣币,学生以为,反而能更进一步的稳定民本。”
“你是说,属于朝廷的商人?”
“是。”
一昧的扼杀商业不可取。
只需给某些商贾一个大乾公务员的身份,就能同时多一个忠诚的纳税大户和一个可以为女皇鞠躬尽瘁的臣子。
充盈国库这种事,恐怕从李元贞心软应下在各军驻地建军属营时,期待值就已经拉满了。
大乾太穷了。
没钱,处处掣肘,很多事都做不成。
为何不趁此良机浅浅的推进一番,百花齐放,给大乾的商贾一线希望呢?
商人嗅觉敏锐,她们天生就具有趋利避害的风险性分析能力,可以将她国更好的技术和商品择优引进,反哺农本。
皇权想要稳固,底下就不能只有一种声音。
李景霂摩挲着手里的棋子,有些意动。
既然很多事本就在暗处进行,那将它摆在明面上,又何尝不可?